其實,這一次他還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沒有那麼傻,前面事情的影響還沒抹去,她不會如此迫不及待跑出來作的。
她之所以提出這樣辦宴席,其實,只是想緩解一下各方的關係而已。
帝王伸手,纖長的手指將杯盞端起,忽然想起什麼,側首問王德:“宮人侍衛們的果茶都發下去了嗎?”
書上記載,幾百年來的傳統,百日宴那日,百日酒喝的人越多,孩子將來的福源就越多,他見反正宮裡花茶多,也難得全員發放一次,而且,是花茶而已,不是酒,誤不了做事,所以,他便下旨,所有宮裡的宮人,無論大小,無論身份,每人分得一壺花茶,與大家同慶。
“回皇上,已經發下去了。”
帝王舉杯,面向眾人:“來,大家共同飲這第一杯酒,共慶立冬,祝明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也祝四王爺之子鬱顥琰百日大吉,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眾人端起杯盞,並聲勢震天地將他的話齊齊重複了一遍:“祝明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祝四王爺之子鬱顥琰百日大吉,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帝王揚脖,一口將杯中果茶飲盡。眾人也紛紛將自己的喝光。
池輕亦是,水袖輕攏杯盞之前,掩住口鼻,緩緩飲盡,放下空杯盞的同時,水眸一掃全場眾人,末了,又眼梢一掠,瞥了帝王一眼,唇角弧光點點。
龐淼坐於席間,靜靜飲茶,眼角餘光睨了睨身側男人,又輕抬眼簾,看向坐於一眾奼紫嫣紅、明豔照人的妃嬪之中的池輕,池輕一身素衣,尤為打眼。
因為六六還在吃奶,鬱墨夜在吃喝方面很是注意,前段時間就因為她貪嘴,結果害得六六拉肚子,她非常自責。
自此,她都嚴格禁嘴,今日她最愛的果茶她也不喝了,就喝白水。
第一杯喝光,宮女們又將眾人杯盞滿上,帝王再度出了聲。
“今日難得雙喜臨門,諸位無需顧及君臣之禮,吃好喝好,儘管盡興!”
帝王話落,太后端起杯盞,“臨淵,我們母子二人喝一杯。”
帝王唇角一勾:“好,兒臣敬母后。”大手端起杯盞,笑容和煦,面色溫潤,眸色卻極深,似海水,似井潭。
兩人各自飲盡。
前有帝王發話,後又見帝王跟太后都如此,眾人便都活躍了起來,一時間觥籌交錯、推杯置盞,喜樂再次響起,殿中一派熱鬧景象。
在第三杯果茶被斟滿的時候,帝王忽然眸光一斂,怔了怔,似是想起什麼,側首跟王德低語了幾句,王德離開。
不少人起身前來敬酒,敬帝王和太后的,也敬鬱墨夜和顧詞初的。池輕亦是提壺隨著眾人一起過來湊熱鬧,只不過,她沒敬帝王和太后的,只敬
鬱墨夜和顧詞初。
“恭喜四王爺和四王妃,上次世子滿月,我分位低,沒能前去道賀,今日這第一杯果茶,就將那日的滿月酒補回來,我先乾為敬。”
池輕說完,一掩袍袖,將杯中的果茶一飲而盡,喝完,笑著將空杯盞亮給鬱墨夜和顧詞初看。
“多謝池才人。”鬱墨夜和顧詞初也雙雙將各自杯盞裡的喝光。
也未等邊上的宮人給兩人斟,池輕已經提起自己隨手攜帶的那壺果茶,主動將顧詞初的空杯盞滿上,然後,又作勢要給鬱墨夜倒,被鬱墨夜伸手掩住杯口。
“謝池才人,只是,我耗症痊癒不久,柳太醫交代,暫時還不宜喝酒及果茶之類,所以,在喝白開水。”
池輕眼波動了動,“不能喝果茶呀?”
“嗯。”鬱墨夜點頭,自己提起桌上專門吩咐宮人準備的白水,給自己撞了一杯。
池輕看了她一瞬,垂目將自己手中的空杯盞倒滿,再次看向顧詞初,開口:“這第二杯,還是我敬兩位,賀世子百日,祝錦繡富貴、長命百歲,同樣,我先乾為敬。”
說完,又是爽快地將自己的那杯喝了。
鬱墨夜在想,這池輕可是難得對她們這麼客氣,想必是表現給某個男人看的,人家既然盛意,她們也只能陪著。
看著顧詞初跟她都喝光,池輕似乎甚是滿意,頷首,笑著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驚叫聲:“站住,站住!攔住她,攔住她!”
鬱墨夜呼吸一滯,似乎是青蓮的聲音,很急切、很尖銳。
與此同時,殿中也有不少人聽到了,包括帝王和太后。
帝王斂眸:“怎麼回事?”
邊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