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頓了頓,剛剛因為想著別的事情,一時間的確是忘記了太后交代的事情。
此番太后提醒,他才想得起來,又見太子夫妻在,便說:“今兒晚上,兒臣去淑妃宮裡。”
淑妃是皇上還是晉王的時候就伺候左右的老人,率先誕下皇長子來,便是如今的太子李鋒。齊武帝在還為晉王的時候,有正妃,不過,那王妃身子羸弱,做了王妃沒有多久便離世了,一生未有所出。之後皇上登基,追封其為慶元皇后,也一應冊封伺候身邊的老人為妃,卻是再沒有立皇后。
不知道的人,以為皇上是對先皇后情根深種呢,也就只有宮裡幾人曉得,皇上不肯再立後,乃是為著旁人。
唐妧告安離開,經過柳良娣身邊的時候,不由得抬眸多看了幾眼。唐妧抬眸看去時,恰好瞧見那柳良娣也正看著她。唐妧一怔,繼而衝柳良娣淺淺一笑。柳良娣沒笑,卻是衝唐妧輕輕頷首,也算是回禮了。唐妧沒有再多看,只是心裡想著,這位柳良娣,瞧著這種感覺,倒是熟悉得很。
也不是那種在哪兒見過的熟悉感,就只是覺得,這樣的人兒,彷彿是從哪幅畫裡面走出來的。
想不明白,唐妧索性也就不想了,直接回了家。
趙騁早就跟妻子說好,今兒七夕節,夫妻倆晚上要出去吃飯。故而早早的,便調了個休。
今兒趙騁不必去軍營裡,本來想中午就領著媳婦兒出門逛街去的,哪裡曉得,臨時太后把妻子叫進了宮去。趙騁閒來無事,便挨著窗戶坐下,望著外面院子裡頭綠油油的葡萄架,一時間有些愣神。
“奶奶回來了。”櫻桃衝裡頭喊了聲,而後笑意盈盈迎了出去。
趙騁回神,站起身子來,將手中握著的書卷擱在一旁,舉步走了出去。唐妧熱得很,才進了屋,就吩咐道:“秀禾櫻桃,你們去打了水來,我要沐浴更衣。”
“是,奴婢這就去。”秀禾跟櫻桃都應著,轉身出去了。
七月天很熱,沒有風,悶得慌。
唐妧好生躺在浴桶裡舒舒服服泡了澡,換了乾淨衣裳出來的時候,外面天暗了下來。趙騁一應都準備齊全,見妻子出來了,主動過去牽著她手道:“走吧。”
今兒七夕節,整個盛京城裡熱鬧得很,一路上,三五成群的,來來往往都是人。
趙騁一早便在天香酒樓定了席位,時候不早了,趙騁打算先帶著妻子去吃晚飯。
兩人攜手才進酒樓來,那店小二便殷勤地跑了來道:“趙大公子,夫人,樓上請。”說罷,那店小二多看了唐妧一眼,頗為諂媚地道,“小的還記得,今年元宵節的時候,趙大公子一個人打敗了所有前來天香樓舞獅子的人,一下子贏得了天香樓所有的花燈。今兒一會兒也有節目,趙大公子,是不是也要替夫人再顯顯身手啊。”
趙騁沒有說話,只是側眸來望向妻子,唐妧不想過於高調,便道:“今兒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我與爺只安安靜靜坐著吃吃飯說說話就好。”
趙騁點頭,那店小二便沒有再說話。
天香酒樓共有六層,平素便是世家公子或者皇親貴胄喜歡聚會吃飯的地方,更何況是這樣的節日。一般普通百姓,就算能夠提前預定得到座位,也多是在一樓。越往上,越是那些貴公子或者貴小姐喜歡呆的地方,樓層越高,能夠看到的景色越多、越美。若是坐在六樓上,便可俯瞰整個盛京城的夜間美景。
自然,越是往上,銀子越多。
越是往上,身份高的人越多。
趙騁攜著妻子跟在店小二後面,才將上了頂層去,便瞧見門口靠著窗戶的一個大隔間裡,坐著一群他熟悉的人。趙騁望過去的時候,裡面人也望了過來,成王李鋼率先起身道:“趙子默?”他顯然喝酒喝得有些醉了,身子搖搖晃晃的,舉著滿了的一杯酒,抬手揉了揉眼睛,待得再次確定後,笑著走了過來道,“趙子默,你可是鮮少出來吃飯喝酒的,今兒怎麼……”
說罷,目光落在唐妧身上,他就笑起來。
太子李鋒見成王似是又要胡說八道,起身走過來,一把扼住成王舉著酒杯的手道:“二弟,你喝醉了,這位是子默夫人。”
成王一愣,繼而抬起痴肥手掌來,狠狠拍打了下腦袋。
“瞧我這記性,我都忘記了,趙子默娶了媳婦了都。”成王說,“前兒金玉去我府上找她二嫂玩兒,還在我跟前抱怨呢,說是趙子默娶了個醜女當媳婦兒,人醜手段還多,也不曉得耍了什麼陰謀詭計,竟叫皇祖母那般喜歡她。唉,今兒瞧見趙夫人,原是那金玉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