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鐲是她孃親的遺物?’
第二章
“小三!快將這鮮汁肥王魚、醃鮮蹶魚、金銀蹄雞端到半理閣謝總管那兒!”蘇府廚子在灶房吆喝著。
“這謝總管不曉得哪根筋不對,以往總是大家用完飯,他還沒空用膳,今日卻是天還沒黑,就催著擺膳!”胖胖的廚子嘴巴碎碎念著。
“嘖!小三,還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去!”廚子大吼。·
“是!”一旁的少年趕緊回了一聲,將菜端了出去。
小三從後邊灶房俐落的將飯菜端到半理閣謝景暢用膳的地方,不一會兒,圓桌上擺滿了美食佳餚。
“請吧!”謝景暢手一揚,請姚憶秋入座。姚憶秋依言坐定,心裡卻是忐忑不安。
她面對滿桌的佳餚美食,頓時一陣心酸。想她在姚家也沒用過一餐像樣的飯菜,到了楊家做小妾,雖說膳食比在姚家好多了,但沒多久,她就跟婢女沒樣,伙食也就差了。
如今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居然用這麼豐盛的膳食招待她,該不會……該不會像那楊立行一樣在飯裡頭摻東西吧?!
一想到這裡,她倏地站起來,離餐桌遠遠的。
“怎麼了?”謝景暢挑眉。
看她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難不成她從沒吃過這些東西,嚇到了?
“這……這飯……沒摻東西吧?”她抖著聲問。
謝景暢聞言,心頭一緊。他是男人,當然知道在女人的膳食裡摻東西是什麼意思。妓院不就是用這招對付被賣進來,卻不肯屈服的妓女嗎?
天殺的!她過去到底受了多少罪?!
他試圖冷靜地對她說:“我謝景暢不是那種卑鄙小人,不會在女人飯裡藥。現在拿起你的碗筷開始吃東西,否則等會兒回到你住的地方,就要三更半夜了,你希望這樣?”說完,他對她曖昧一笑,隱藏式的威脅。
當然不!
這一招果然奏效,姚憶秋馬上回到桌邊,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謝景暢用膳時並不多話,他安靜地用飯,沒有再問東問西,偶爾看姚憶秋一眼,用眼威脅她多吃一點兒,這時她就會像受驚的小鳥般,低下頭,悶扒著飯。
他看不過去,用另一隻碗裝滿油雞燻鴨,“吃下去。這碗沒吃完,手鐲就不還你。”
這簡直是哄小孩的招數,但——
有用!
只要提到鐲子,姚憶秋什麼都願意做。
她這餐飯真是吃得飽極了!
***
一輛馬車在天未全黑前,到了東城城郊的一間破屋舍——那根本不能算是房屋,缺了半邊的門板,屋頂破了一角,牆壁搖搖欲墜,屋內只有一張薄木板搭成的床,斷了半截桌腳的桌子,樣式陳舊的殘破衣櫃,及一把小椅子。
謝景暢看了姚憶秋棲身之處,這兒彷彿他以前當乞丐時遮風蔽雨的地方,那種黑夜時的寂寥、白天時的驚慌,生怕有人會來跟他搶這地盤……他很清楚住在這種地方的感覺,沒有人會喜歡的。
但對一個連棲身之處都沒有的人,這兒已經夠了。
屋內沒有油燈,姚憶秋點超短短一截蠟燭,就著微弱的燭光,她開啟樣式陳舊的衣櫃,幾件粗布衣衫疊得整整齊齊的,她小心地從最底下抽出一張紙,是松江府榮興當鋪的當票。
沒有見過哪個人還把一張當票保管得如此慎重,可見她真的是不得已才會當了她孃親的遺物。
“這……謝總管……”姚憶秋似乎有些話不敢講出口,她還是有點兒怕他。
、“這是你做的?”謝景暢拿起桌上的扇囊,刺繡精美,雅緻不俗。
“是……是的。”他不是來拿當票的嗎?怎麼又問這事?
“有你做的扇子嗎?”他看著扇囊問道。
姚憶秋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不過也就轉身往櫃子裡拿出自己新做的摺扇。這把新扇,扇心為時下通行的十四股,用金花紙為扇面,顯得別緻尊貴。
“唔……甚好。你做扇子多久了?”謝景暢索性在屋內唯的一張椅子坐下,慢慢欣賞手中的摺扇,像是隨口問她般。
“從八歲就會了。”她老實回答。
八歲那年她到了姚家,沒有工作,就沒有飯吃。但她只是個八歲娃兒,能做什麼?姚家一些比較好心的長工將她遣到康子作坊去,派些黏扇面的工作給她,她才能有口飯吃。
八歲?那不是她剛到姚家的年紀嗎?該死的姚家,居然在她那麼小的時候就要她工作!謝景暢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