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或許天真了些,不過多想想總比不想要好。
等她想完抬起頭,待要起身收拾碗筷,這才發覺屋裡變得靜默起來。
一看,他竟然就這麼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兩排濃密的睫毛覆下來,襯得眼圈更黑了。
……
燕棠這一覺睡了也就半個時辰。
因為一隻手還搭在身旁的戚繚繚身上,她怕吵醒他,也不敢動,就一動不動坐到丘陵在門外喚他醒來為止。
燕棠收手起身才發現她還保持先前姿勢在跟前坐著,當下揉了揉她的後頸,深深看了會兒她,然後才起身出去。
……
男人們總有男人們的事情要忙。
昨夜裡這一戰藍鍾離是主將,戚子煜是副將,敵軍趕至時他做了回先鋒,衝下去衝散了對方陣形,讓藍鍾離得到機會闖入陣中殺退了敵軍,因此負了些傷。
翠翹因與紅纓跟著鈴蘭去了醫房,大夫給他換藥的時候她也看到了,回來了就稟報了戚繚繚。
“傷在臂上,有一寸來深,世子居然一聲沒吭。”翠翹忍不住咂舌。
戚繚繚回想起他回營裡的談笑風生,白日裡又不知死活地跟程淮之他們四處溜達,也覺心裡有點氣。
又不好去說什麼……事實上又哪裡有她說戚子煜的份?不被他挑一堆毛病出來懟回她就算了。
夜裡搬到了燕棠房裡後,坐在床頭想起翠翹形容戚子煜傷口的那番景象,還陰著臉不曾言語。
燕棠進門見到,就不由撓頭:“我又做錯了什麼?”
她噗地一笑,說道:“跟你沒關係。子煜受傷了,沒吭聲,我惱他呢。”
燕棠撫撫胸口:“還以為你生我的氣。”
“生你的氣又怎麼樣?”戚繚繚斜睨著正坐在床尾除衣的他。
他身上少了些在京師時講究的薰香味,但也有沐浴過後清爽的皂角味,那麼即便眼下只穿著半新的素袍,那股子精緻講究的味道也絲毫未減。
燕棠扭頭看著笑微微的她,溫香軟玉在前,接下來總歸是有些光明正大的事情要做。
但抱著她氣喘噓噓地吻了會兒,他又輕拍拍她的背,粗聲道:“睡吧。”
說完扭轉身熄了燈。
戚繚繚見沒了下文,疑惑道:“真睡了?”
黑暗裡他嗯了一聲。
戚繚繚頓了下,就翻身到了他身上:“耍我呢?”
“……不是。”他掌心貼著她的腰,說道:“來一次就要吃一次藥,多不好。實在忍不了再說。”
其實現在就已經很忍不了了。
自圓房那夜到如今,這都一二十日了,忙起來的時候當然是半點這心思都沒有。可是忙完了,所有的**都開了閘,眼下豈止是想而已?簡直是想瘋了。
但是能剋制就剋制吧,是藥三分毒,總不能這輩子全靠藥撐著。
黑暗裡戚繚繚看不到他的臉,定定地對著他眼眸的方向凝視了會兒,然後俯下來趴在他身上,臉貼著他胸脯說:“應該不會有事兒的。我覺得我應該能生。將來我想給你生孩子。”
第389章 要侍候嗎?
如果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她當初是不會嫁的。
因為如果嫁了卻要拖著他為她守活鰥,那她豈非也太自私?
燕棠心裡酸酸地,親著她的額頭:“盡瞎說了,你又不是大夫。這種事情還能感覺得到?”
她說到生孩子,他心裡也是一顫。但是也還好,可能因為早滅了這個念頭,因此並沒有渴望過。而若是把她送回去,她又哪裡會肯?
他只當她是瞎說。
戚繚繚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告訴他倒並不是非得現在就付諸實施,她剛成親,雖然有把握,把握卻並不是那麼充足。
其實倘若她能夠接受完這場戰爭的洗禮,而全程都不曾發病的話,那麼基本上生孩子之類的事情於她來說也不會算什麼鬼門關了。
眼下剛出徵,軍心也未穩,她要辦的事情還沒正式開始,也不是算個懷孕的好時機吧。
但生孩子她將來是肯定要試試的。
燕棠因為她趴在身上,心裡覺得格外安穩,又因為她這番話而更生觸動。
從前親暱歸親暱,到底好像還隔著一層,成過親後,她是他的人了,然後他們兩個人將會相互陪伴著過一輩子,都在為著對方而著想,光是這種念頭,就讓相濡以沫四個字變得切實而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