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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來。忽聽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人喊,“老夫人歿了!老夫人歿了!”聲音由遠及近,因澤的手一鬆,梳子落到地上,砰的一聲,摔成了兩半。

老夫人是在睡夢裡離世的,房間裡跪了一大片真哭假嚎的孫男弟女,因澤跪在最靠近老夫人的地方,不出聲,卻大滴大滴的掉眼淚。費揚古勸不得又看不得,心裡實在憋悶,便來到院中,就見嫡福晉和幾個管事的老媽子火急火燎的邊往院裡趕邊說,“我精神不濟,籠不來這麼大的事,咱們滿人也不講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去和她說,你們不用犯嘀咕。”

一盞茶的功夫,嫡福晉挽著因澤的手出來了,“五姑娘啊,害你又受累了,是我沒用,可是,事情要是辦的不好,外人笑話倒是其次,老夫人走得不體面那是咱們的不孝啊!”因澤眼睛紅腫,臉上淚痕猶在,面色哀慼,她微微點頭,“既然福晉把話說到這兒了,因澤哪敢不從啊?”

費揚古心中一陣不快,上前一步說,“你年前就身子不舒服,自己好好掂量著,別事情辦不好,叫福晉失望!”福晉聽了恍然大悟的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因澤,“身子不舒服?莫不是姑娘有喜了?”因澤連忙搖頭,“沒,就是感了風寒,已經好了。福晉,我身邊沒有旁的衣服,你找件白衣服給我吧,若是張羅事出出進進的,總要有些體統才行!”費揚古聽了這話,心裡心疼因澤,卻又不能再說別的幫她推脫,只能作罷。

等到因澤再出現在費揚古的面前時,一身素衣白服,烏黑的髮髻上只簪了朵白絹花,神情肅然沉靜,可是,費揚古還是能感到,因澤依然傷心,依然有淚水,淚水流不出來,只有順著原路,流回心中,浸漬她那顆他總也拿捏不住的心。

“你不回去嗎?”

“在這兒陪你。”

“在這兒,你,不用的。”

“在這兒,我,沒用啊!”

費揚古他自己指揮的了千軍萬馬,卻對於如此冗繁瑣碎的大府家事,伸不上一下手,幫不來半點忙。他也暗歎,因澤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家,居然還有這份幹練和周密。

因澤端坐在前院敞闊的前廳裡,下面一撥撥的人,領命,回話,討示下,佈置靈堂,發喪,應答往來弔唁的男賓女眷,事無鉅細皆要親力親為,從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費揚古派人把阿汝接來,黃昏的時候,阿汝連哄帶罵的,因澤才勉強吃了小半碗粳米粥。

四更天的時候,因澤才回到了臥房,卻見房中還亮著燈,費揚古坐在床上看書。“費哥哥,不是讓人告訴你了嗎?不要等我,你自己先睡啊。”費揚古放下書,看了眼面色憔悴的因澤,淡淡的說,“沒等你,就是還睡不著而已。還沒吃什麼東西吧?我叫人去做。”因澤鞋都沒脫,直接上床,趴到費揚古身邊,“不想吃,累了,想歇會兒。”“那就脫了衣服鞋,好好睡!”“不行,賬房在理帳,半個時辰後就出分曉了,我還要去看的。也不知道是怎麼當的差,去年的帳,今年還沒理好!”

費揚古起身幫因澤脫了鞋,希望她能睡得好一些,可是這半個時辰裡,因澤一直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要是她睡不好了,那他也就睡不著了。全不似從前的他,荒郊野外,枕著馬鞍都能一覺到天明。

因澤沒到時間便匆匆走了,她走後,費揚古胡亂睡了一覺。再醒來,天光大亮。他剛起身,就見阿汝一臉慌亂的進來說道,“將軍,你快去賬房看看,那兒出事兒了,格格在那兒發那麼大的火,誰都不敢上去勸!”

費揚古被阿汝帶至賬房,賬房外,就聽見因澤厲聲呵斥,“一群混賬!我出去也才一年多,府裡、田莊、家底、新進項,居然虧空了那麼多!幾萬兩銀子就那麼長著翅膀飛走了!你們算不明白?那你們就伺候老祖宗去吧!”費揚古推門進了賬房,就見因澤疲憊不堪卻怒氣難平,他不知該怎麼勸,因澤抬眼看了一下他,沒說話,坐下,隨即對旁邊一個八九歲的小廝說,“去,給我倒杯茶!”端茶遞水是丫鬟的活,那孩子似乎沒想到能被派這樣的差事,手忙腳亂的回身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遞給因澤。

因澤接過茶,輕輕呷了一口便杏眼一瞪,將茶碗狠狠的摔到那個小廝的身上,“狗奴才!這麼燙的茶,想燙死我嗎?”不知是被茶碗砸疼了,還是被茶碗裡的熱茶燙到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跪在地上,嗚嗚哭著,身體瑟瑟發抖。因澤瞥了一眼,怒氣未消的說,“來人,把這沒用的東西拖下去,關進後院的柴房!鎖上柴房,把鑰匙給我!”一旁侍立的一位管事的老媽子連忙跪下,“五姑娘,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