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戰術有不同,崔隊長,何況他們的層次太高了,我無法作出比較。”一片血腥的淒涼之中,身邊那人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他也並非崔國華小組的成員,而是長久以來跟隨在峨眉基地的分析員。
“我分析過前些年的資料,顧家明並不熱衷於戰鬥。雖然很多事情喜歡以戰鬥來解決,但那只是某種已經形成習慣的本能,與條件反射類似,令我比較疑惑的只是這種本能到底是怎樣形成的,他畢竟只有十八歲的年紀,而這個人……他也不熱衷於戰鬥,但戰鬥與殺戮卻也不是本能,而只是眾多能力與愛好的一種,就好像看書、唱歌、跳舞一樣,另外有一點就是。他有著強烈的近乎偏執的美學與行事規則……”
他走到牆邊,看著那些身體上的傷口:“可以認為是一種強迫症,就好像有一個人進房無論如何都要走正門,那麼即使正門壞了。後門開啟著,他也絕對不會往後門走,這樣的人……如果能夠分析出他的行事規則,再理解他的目標,或許就能給他放下圈套……”
“問題是他們不止一個人……”
“沒錯啊,目前我看到了兩個人,而且……他們太厲害了,如果還有更多……”他搖了搖頭。“我能看的都已經看完了,剩下的……交給法醫吧……”
崔國華點點頭。緩緩走到那桌邊,將六個人猶然帶著恐懼、錯愕與痛苦的眼睛閉上……
三天的時間內已經死了四十多人,加上在歐洲殉職的同伴,這個數量還得往上再翻一倍,然而眼下連敵人的一點線索都沒有抓住,這樣的無力感,甚至在當初面對暴走的家明時都未曾有過。畢竟那時的家明面前還有說話的餘地,此時面對的卻是一群無比厲害且毫無顧忌的破壞者。
一個多小時後,車隊從小區內駛出。將至小區大門時。陡然間,坐在崔國華身邊的分析員震了一震。目光望向側前方地花圃,全身似乎都緊張起來,一看他這個樣子,崔國華在對講機裡說了聲注意。車輛放慢了速度,逐漸的,一道人影出現在那花圃後方的路燈下。
這個角度望過去,只能看見那人的側影,紮成馬尾的一頭金髮,穿著白色的西裝,這個男人正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看著一本書。午夜的時分,居然一個外國人坐在這樣的居民區路燈下看書,原本就是有些奇怪地事情,隨著車輛地前行,六輛車內的眾人都已經拔出了槍,各自上膛。與此同時,那個男人合上書本站起來,轉身朝這邊緩步走來。
那是相當帥氣的男人,在燈光下看起來雖然有些單薄,但修長的身體自然而然的也有一種優雅的感覺,他面帶微笑地望著這邊,腳步有著些許加快,大約相隔十幾米的時候,他看著崔國華的這輛防彈車,如同歐洲的紳士般鞠了個躬。
一瞬間,那身影在眾人的視野中陡然放大。
路燈之下,奪目的鋒芒。
周圍的車輛中,人們拿起槍,幾乎不約而同地開啟或是踢開車門,崔國華抓住身邊分析員的衣領,將他猛地後拉,在此同時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相隔一塊防彈玻璃的人影,在此同時,銳利的劍鋒刺入車內。
那是長而細的歐式刺劍。這男人的速度太快,即使經受過無數訓練的崔國華幾乎也有捕捉不住的感覺,他衝過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本書,然而當那右手揮出,一點光芒已經刺了出來,那劍身呈一條完美的直線,在剎那間,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堅決氣勢貫穿了車輛的防彈玻璃,直點向那分析員的眉心。
那種力量,就彷彿在近距離內發射了狙擊槍。
崔國華轟的踢開車門。
那刺劍只是刺穿了一點,此時看起來像是嵌進了車門裡,車門被崔國華一踢,劍鋒似乎也就偏了開去。那金髮男子右手放開了劍柄,隨著車門的開啟,左手握了上去,朝後方一抽,劍身在空中拉出一道半月形的光弧,與此同時,他右手向下一壓,身體陡然退出了四五米遠,當那右手再抬起時,一把手槍的槍口已經朝向了這邊。
兩邊的槍聲響起來,撕裂了夜空。
火舌在夜色中交錯,六輛車的火力朝著那一個人覆蓋了過去,那金髮男子卻也是如同鬼魅一般的退後,第一次晃動是在五六米外。第二次已經到了十米外,第三次已經到了花圃的邊緣,子彈射進他地身體,血花在那西裝上綻放開來,他卻彷彿半點事情都沒有的在槍火中閃動,左手持劍放在身側,右手上的槍口不斷晃動,將子彈不斷射入每一輛小車,儼如在血與火之間的舞蹈,有那麼一瞬。崔國華幾乎還可以看出來他臉上帶著的那種優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