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汝眼睛裡突然竄出一股火,她伸手在包裡亂翻一通,好久才找出手機。
面部識別已經識別不了她,她忍著心疼,顫顫巍巍地輸了密碼,找到qq,開啟,把他的頭像點出來說:“這麼多年了,我qq一直沒有拉黑你。你現在跟我說你後悔了有什麼用?早怎麼不聯絡我?”
還沒等他再多解釋什麼,沈星汝恨恨地把他刪除,說:“你別告訴我因為你在阿里,所以鵝廠的東西你不用!你也別再解釋,我一點也不想聽。”
沈星汝把手機扔進包裡,狠狠地掄起包往他身上打了過去。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就在那個瞬間,沈星汝已經一口氣跑回了她家那棟樓。
回到家的沈星汝,開啟電腦,刪掉早上寫的所有內容,流著淚重新開始打字。
“我想我會懷念,從前我說前路艱難,不如就留在我身邊。而你偏不信邪,意氣風發,勇敢無畏。”
向晚晚靜靜地聽著沈星汝說完,然後遞上去一張紙巾。
沈星汝接過來,笑笑說:“幸好我出門碼字和幫你搬家的時候都不化妝。”
向晚晚打岔道:“您老人家的化妝品還會有脫妝的問題?”沈星汝愣了一下,她好像的確忘了,分別的這些年,她的消費也在不停升級。
當年哭得兩眼烏黑的沈星汝似乎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可年少時悲慘的經歷有一種魔力,瞬間可以把人打回原形。
當初被虐得太慘,後來不管你覺得自己透過不停打怪升級,如今變得怎樣強大,可是面對守關的大boss的時候,竟然還會誤以為自己仍然那麼菜。
“嗯,那後來呢?”向晚晚頓了頓才問出這一句。
怎麼可能沒有後續?
當年沈星汝可是把人家掛在外網的部落格都翻出來了,拿著放大鏡一篇一篇地看,尋找蛛絲馬跡。
沈星汝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夾雜了羞愧和得意的語調說:“我發動校友資源查了一下。”
他有名有姓的,現在又知道他進了哪家公司,自然是不難查的。
“結果呢?”說實在的,向晚晚也有點好奇。
“聽說他畢業為了拿戶口簽了航天系統內的單位。搞科研自然是掙不了多少錢的,很多人拿到戶口後第二年就辭職出來了。可是他一直等到五年後第一份合同期滿才出來。”
向晚晚覺得沈星汝似乎吞了一半話沒說。
“聽說阿里的hr權利特別大,問題特別多,不會只打聽到這麼點訊息吧?”
“嗯,”沈星汝舒出一口氣,說:“他入職的時候給出的理由是為了養家餬口。”
餬口大家都差不多,養家兩個字比較值得深思。
但是他比她們高几屆,畢竟年紀到了,想來也是正常的。
話已至此,向晚晚也不好再問了。
沈星汝沒有食言,叫了搬家公司的人來搬東西。
她們兩個人一個站在屋裡,一個坐在車裡,腦子裡都是一團漿糊。
東西很快搬好了,搬家公司的車跟在沈星汝後面,一路往東北開。
向晚晚繫緊了安全帶之後,兩隻手還不能放鬆,仍死死地抓緊安全帶。
她實在不能相信沈星汝當下的駕駛技術,在情緒大起大落之後……
從三元橋到望京勢必要經過傳說中著名擁堵路段——大山子“停車場”。
堵車的時間太久,慢慢地向晚晚也放鬆了警惕。
她主動挑起話題:“聽說那個公司裡的人都有花名,他的花名叫什麼?”
“修遠,不過是繁體的。”
沈星汝看著路,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噢,就是他的本名麼?”
“嗯,聽說因為公司人越來越多,花名不能重複,現在起名越來越難。他可能偶然發現繁體的還沒人用過就用上了。”
向晚晚盯著沈星汝觀察。
可她仍然看著路,語氣平和,臉色淡然。
但是向晚晚知道,她心裡還是波濤洶湧的。
要不然堵車堵成這樣,有必要一直看路嗎?
過了好一會兒,車還是一動不動。
向晚晚又忍不住了。
“後來他沒再聯絡你?你的手機號這麼多年都沒變過。只有十一位數字對於他來說,回憶起來應該也很容易……不過他可能覺得你早就換號了。”
非常難以想象,手頭寬裕如沈星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