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得好武藝,貨與帝王家。”麒麟笑道。
蔡邕捋須,只笑不語,呂布硬著脖子,正色道:“絕不沉湎……溫柔鄉!”
蔡邕莞爾不語,拱手入席,麒麟端碗,眼看呂布一臂杵在自己肩頭,左腳岔了右腳,搖搖欲墜,只怕隨時要倒,忙道:“我乾杯,主公隨意。”
呂布學著麒麟那語氣,大聲道:“不不,我乾杯!你隨意!”
麒麟眼看不妙,忙道:“我敬主公……”
呂布大著舌頭道:“主公敬……敬你!”
數桌大聲起鬨,笑聲如雷。
麒麟笑道:“喝完主公便歇下罷,都自家將士,敬來敬去的也是騙酒喝……”剛把酒碗端到唇邊,呂布已咕咚咕咚灌了整碗烈酒下去。
呂布雙眼通紅,點了點頭,不發一言,大著舌頭道:“小、小子……侯爺……來……過來……”
呂布伸手去抱麒麟,似乎想表示一下親熱之意,麒麟眼看新房那處半掩著門,忙不迭避過。
呂布抓了個空,怒了:“你……不聽話!”
麒麟:“……”
呂布橫著身子,框一聲壓翻了半邊桌,倒了。
滿院笑聲險些把房頂給掀翻過去,將士們各個笑得直不起腰,麒麟道:“來個人,把主公扶進去,不早了啊,喝夠了就都滾蛋吧。”
高順道:“誰弄倒的誰收拾。”
張遼也有了七分醉意,高聲附和道:“就是,好歹也輪到你扛一回了。”
麒麟滿臉通紅道:“治你們軍法!”
眾將又紛紛鬨笑,只沒一人過來打下手,麒麟無奈只得認了,將呂布半抱起來,踉蹌拖進新房。
呂布長腿拖在地上,被拖拖停停,麒麟險些被這傢伙給壓垮了,終於撞進洞房,曖的一聲長氣,呂布已爛醉如泥,倒在榻上,一動不動。
貂蟬在屏風後對著鏡子摘釵,淡淡道:“倒了?”
麒麟笑道:“倒了。人高馬大,跟個小孩兒似的。”
貂蟬頓了一頓,想說什麼,卻從鏡內瞥見屏風空隙中,麒麟伸手解下呂布雉雞尾冠帶絛,又將他戰袍領前繫繩扯松。
貂蟬只坐不住,把釵兒隨手扔在盤裡,起身道:“我來罷。”
麒麟低聲道:“我來。”
貂蟬俏臉上不見絲毫喜怒,說:“勞煩你了,麒麟,以後服侍奉先的事兒,就交給我了。”
麒麟單膝跪在榻前,不為所動:“明兒我就走了,選好宅子,得搬出去,今晚上也是最後一回。以後都交給夫人了。”
貂蟬沒有答話,麒麟解了呂布全副武鎧,又將其鐵靴除下,呂布冷不防道:“走啥……別、別走!”
呂布翻了個身,將麒麟嘰的一聲壓在榻上。
麒麟:“……”
貂蟬上來拉扯,怒道:“將軍!”
麒麟勉力推開呂布,已被呼了一身酒氣,莞爾道:“主公認錯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別耽誤了。”
說畢麒麟推開房門,朝著榻上呂布與靜坐在旁的貂蟬躬身一揖,轉身離去。
掌燈時分,獻帝派了宮內執事前來宣旨,侯府內一片狼藉,高順領著眾將謝恩,言明呂布已歇下。
獻帝派來之人看清了筵席上並無文臣,便歸宮回報,又被麒麟猜了個準。
麒麟做主,將劉協賜予呂布的吃食散了,送到與席將士們家中,分給妻小。各人酩酊大醉,能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便打發去睡花園石椅假山下,終於把這爛攤子收拾完,才回了房間,整理物事。
麒麟本沒有什麼家當,整理出個包裹抱著,出了庭廊,到處都是酣醉成眠的幷州軍將領。
麒麟倚在庭柱前,思鄉之念油然而生,回想起來前的世界。
那是一片樂土,漫山遍野的花,百姓安居樂業,渾不似這時代青黃不接,眾生朝不保夕,食不果腹。
“才幾個月,怎麼覺得過了這麼久呢。”麒麟輕聲道。
他從包裹中取出一枚陶壎,悠悠吹奏起來,剎那間月明千里,萬籟俱寂,壎聲空靈於夜空中飄蕩。
“從未聽過,什麼曲子?”呂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麒麟止了聲,答:“月前殤,太師父教的。”
呂布上身□,赤著胸膛,鬆鬆垮垮穿著條白色絲褲,光著腳,顯是剛醒,被樂聲引來。
呂布一哂道:“悲得緊,胡笳十八拍不好?”
麒麟答道:“胡笳十八拍一吹,這滿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