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沉默片刻,卻倏然火起:“什麼意思!你再去一趟,讓他馬上過來!”
貂蟬:“……”
眾將俱是莫名其妙,不明呂布為何發這麼大火,呂布麾下一向不重規矩禮節,打打罵罵慣了,先前用晚飯時何人缺席,也是常有的事。
高順見情況不太對,只得親自出席道:“末將去。”
呂布一直陰沉著臉,高順去轉了一圈,麒麟和甘寧都來了。
“格老子滴——”甘寧人未到,聲先至。
“沒點規矩!”呂布怒道。
甘寧嚇了一跳,不敢多說,忙坐到案後,麒麟一臉火灰,黑得像從炭窯裡鑽出來似的,道:“說了在忙,叫什麼叫。”
貂蟬膚白如玉,巧笑倩兮,盈盈道:“軍師不來,侯爺可吃不下飯呢。”
麒麟一身髒兮兮,不免自慚形穢,以袖抹了把臉,道:“大家這就吃罷。”
呂布這才不滿意地哼哼,舉杯:“這是侯爺和軍師一起釀的酒,都嚐嚐。”
眾將心裡不免暗自好笑,各自舉杯飲了,瞬間數人俱是動容。
甘寧道:“你朝裡頭擱了啥子哦,蜀地裡老窖都沒這酒香。”
高順道:“這是何酒?!便是方才窖前聞的佳釀?!”
麒麟漫不經心笑道:“主公說的,要將混蒸改成清燒,又以蒸餾去了糟底,這酒較純正,性子也烈,大家注意控制,別喝多了,尤其是主公,小心肝。”
呂布:“喚誰小心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麒麟擺了擺手,一頭黑線。
呂布回味良久“小心肝”暱稱,又高興起來,道:“不錯罷,三十缸酒,蒸出十二壇,待會一人分一罈捧著回家喝。”
麒麟道:“還欠一道分餾工序,下次釀時再加罷,辛苦了,給各位哥哥接風洗塵。”
數人忙回敬,稱道不敢不敢,為主盡忠則已,席間氣氛又熱絡起來。
酒過三巡,麒麟只喝半杯便不再斟,呂布卻不住勸,酒意上臉,望向院外,道:“快入冬了,過幾日得去草原上獵點吃食,你們誰與我去?”
陳宮頷首道:“我去不得,城內入冬的柴火也得派將士們去打,百姓的房子須得查一次,有漏的破的都須補上,當是大事,不可拖延。”
高順和張遼、甘寧都各有事,少頃麒麟隨口道:“待我把礦脈位置定了,就陪奉先去吧。”
高順笑道:“你天天在城裡待著,反倒是你最忙,也該出去走走散心。”
廳內火盆烤著,十分溫暖,少頃呂布忽道:“你的兩隻雞還養不?”
麒麟吃到一半,瞬間抬頭。
麒麟:“……”
呂布:“?”
麒麟慘叫道:“完拉!我給忘拉!”說畢叼著筷子衝出院外,呂布喝道:“迷糊,你又做什麼?回來!”
麒麟不理會呂布,在馬廄下翻找半天,道:“我的雞呢——?!”
呂布道:“回來回來!”說畢長腳一跨,從案側勾來個黑木匣子,裡面嘰嘰叫,小雞探出頭,呂布又掰了點餅屑彈進匣中,兩隻雛雞縮排去爭著啄了。
麒麟才鬆了口氣,不放心上前檢視,道:“十天沒吃東西,沒餓死吧。”
呂布啼笑皆非:“你以為這雞鐵打的!都我幫你喂著,本想問你還養不養,不養便扔了。”
麒麟訕訕笑了笑,吐舌頭,回位吃飯,眾人已笑得噴酒。
麒麟道:“養,有隻是文遠的,有隻是我的。”
呂布打趣道:“將文遠留著,把你毛拔光燉了。”
“不行!你敢碰它試試!”麒麟唰一下炸毛,眾將更笑得肚疼。
入夜,筵席散了,眾人皆喝得爛醉,各自回府歇下,呂布披著外袍在後院站了一會,不見麒麟,便朝陳宮府上走。
兩名小兵在陳宮院內拉風箱,麒麟對著一盞油燈仔細觀察陶碗內的融化物,鐵水上浮著一層黑屑,猶如岩漿。
“把燈轉過來點。”麒麟吩咐道:“你們拉風箱不夠力,加把勁啊,沒吃晚飯嗎?”
小兵汗流浹背,麒麟道:“算了,叫個會武的來,去看看張遼睡下了沒有。”
“我來吧。”呂布酒醒了近半,上前蹲著,趕開那兩名小兵。
麒麟道:“你悠著點,別把風箱柄給塞爐子裡去了……”
呂布脫了外衣,笑道:“放心就是,從前在九原那會,常幫我舅父拉這玩意兒。”
麒麟以火鉗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