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聲,血管被砍斷之後噴血的滋滋聲,在這樣的夜裡都被無限的放大,除了還在後面衝來的龍虎門弟子還直著嗓子嚎叫,真正介入搏鬥中心的人反而一言不發,只會機械的揮舞手中的刀劍棍棒不停的朝著另一個人體揮砍猛打。
張龍手舞朴刀在人群中來回衝殺,勢不可擋,每一刀下去都有一人倒下,張龍當然知道,這時候只能刀刀致命,容不得半點的手軟,手上的刀不停,腳下也不閒著,得了空閒便飛起一腳往對方要害處踹,而且踹飛的方向也極為刁鑽,目標全部是兩邊燃起的火堆。
龍虎門的弟子雖然名義上是馮老虎的徒弟,但是功夫上卻是稀鬆平常,馮敬堯沒那閒心也沒那精力去當真教給他們什麼真功夫,而這些人也並沒有抱著學真功夫的心思而來;哪棵樹大便躲在那棵樹下乘涼,哪條腿粗便抱住哪條腿,誰會去真正的苦練殺敵的本事,有個三招兩式嚇唬嚇唬老百姓便已經足夠。
當一旦交上手之後,才明白書到用時方很少的道理,三腳貓的功夫連禁軍們的格鬥術也贏不了,只能恨恨的看著對方將刀劍送入自己的身體裡,含恨倒下。
馬鳴兒和李癩子遠遠的看著人像一排排草人般的倒下,也不由的心驚肉跳,但是好在自己這邊人多,五個打一個勝算幾乎是百分之百,每倒下一人,其他人都會趁機在禁軍士兵的身上添上一個刀口,戰鬥進行了不到一小會兒,馬軍倒下第一個捐軀者:一名龍虎門的弟子臨死前死命抱住那士兵的大腿,周圍數人大棒子七上八下頓時將那名禁軍的腦袋連同頭盔一起敲得像個扁柿子。
就像女人的第一次被攫取之後,很快她便會不加反抗的奉獻出第二次和第三次,隨著這名士兵的倒下,盞茶時間內,官兵連續倒下去四個,個個都被砸的稀巴爛,連求個重傷都成了奢望。
“張大人,不行啊,擋不住啊。”有人高叫道。
“擋不住也要擋!死也要死在這兒。”張龍一腳踹飛穿在刀尖上的一具死屍,紅著眼睛吼道。
馬軍們知道今天是個個都跑不了了,若是不聽這位張大人的自行撤退的話,也不過多活個個把時辰而已,臨陣脫逃殺無赦!這是大宋軍規中最基本的一條,蘇專使甚至都不用上奏,便可以直接砍了他們的腦袋,與其如此還不如死戰,想通了這一點,馬軍們少有的悍勇之氣被激發了出來。
他們咬著牙紅著眼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一番瘋狂的反撲之後居然將即將潰散的陣型給頂了回去,但與此同時又有六名士兵倒在冰冷的血水中。
張龍知道,官兵們是強弩之末了,馬軍本來就不善於步戰,他們所有的訓練都是圍繞著馬匹的陣型來進行,可是這巷口根本無法馬戰,他們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殊為難得了。
被頂回去的龍虎門弟子稍加調整又如一股濁流洶洶而來,這一回李癩子和馬鳴兒親自上陣,壓在一百多人的隊伍身後大聲的鼓動驅使,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及其到位。
見了血腥之後人往往會走向兩種極端,一種便是嚇得要死要活手腳無力,另一種便是如嗜血的鯊魚,見了血腥之後不但恐懼全無,而且進入暴走階段;很不幸龍虎門的弟子此刻的狀態正是第二種。
從他們衝過來的步伐和眼神中,張龍敏感的感覺到這是最後一次了,全部掛彩,已經死掉十一名士兵的馬軍士兵們決計擋不住這一波,張龍仰天怒吼:“老子跟你們拼了,公子爺,張龍沒有退後半步,你可不要說俺是孬種啊。”
張龍舉起朴刀不退反進,墊著步子朝正衝過來的龍虎門弟子最密集之處衝去,馬軍士兵們傻了眼,張龍這是在求死了,明知不敵只求速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馬軍士兵們別無選擇,只能步張龍後塵迎著衝過來的敵人衝去。
嗷嗷叫的張龍和馬軍士兵們想求仁得仁,只可惜上天不給他們殺身成仁的機會,眾人剛跑出十幾步便忽然見到對方像是見了鬼似的掉頭便跑,卯足了勁的張龍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發生了錯覺,飛快的閉眼搖了搖腦袋睜眼再看,沒錯,敵人正飛速的往巷子裡縮排去,裡邊黑乎乎的火堆照不到,但是卻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聲,彷彿有不少人影跑著跑著便一頭栽倒。
張龍往前趕了幾步,忽然胳膊被身後一名禁軍士兵一拉,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
“幹什麼你。”張龍怒罵道。
“大人,箭啊,你看!”那士兵指著插在他立足之處的一支沒入泥中的箭支道。
“不好,賊廝鳥們準備退後放箭,快撤回去。”張龍跳腳大吼。
“不對,這是咱們馬軍的箭支,你看這造型,這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