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復站在小桌前,揭開桌上水壺的蓋子看了一眼,嘴上說:「學生舍房的鎖匙不是我保管,哪間房間有住學生,都是一清二楚的,當然房錢也是一清二楚,我沒辦法偷開一間給你住,也不能把你安插到落單的二人間。」
我愣愣的看著他……
他放下蓋子,再轉過來,像是才想到了,說:「喔,忘了說,這不是我房間,我住隔壁。與我一起住的先生,你以後也會看到。」
我茫然了一下,跟著才忐忑,這……是別的先生的房間啊,「那……我……」
「方才我不是說有七位先生嘛,就這屋的先生一個人住,但他昨日出外勤去了,要一個月才會回來,不過你放心,他人很好,我會先寫信,告訴他你的苦衷,他不會把你趕出去的。」林子復說,又正了表情,「不過,我讓你住到這裡,千萬不能說,知道麼?」
我連忙也嚴肅的點頭,「知道。」
「誰——都不能說,知道麼?」他又說了一次。
「我絕對不會說。」我死命點頭。
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我的肩一下:「好了,放鬆點兒,打水的地方就在前頭十人間那兒,別擔心,若有其他先生看見,你就說你是住十人間那兒的,沒人會去查的。」
「好……」我只能愣愣點頭。
他看著我,隱隱搖頭,又嘆口氣,「唉,好吧,看在你孤苦伶仃一個人來到這兒,我就幫你打水來吧,你就先整理一下。」
我有點不好意思,低道:「謝謝先生。」
他笑了一下,轉身關門出去。
我看了一眼,走去床榻那兒坐下,來回看著這屋子,發現到有一面牆的架子全都是書。
這屋,真大……還有點香味兒,不知道是什麼的香……
我往後仰倒。
還以為是跟那位算學先生一塊兒住,沒想是別人,而這個別人還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很好……
我想了一陣,越想腦袋越迷糊,忍不住就閉上了眼睛。
七
在書院的日子就這麼開始了。
也不知道那個算學先生用了什麼辦法,總之隔日去到課堂,點名兒的時候,喊我就是喊路靜思。
一個姓王的,變成了個姓路的,似乎不是個太大的問題。
問題比較大的是,要早起。
旭日之時,好夢正酣呢,可卻要披衣而起,拿著小盆打水洗漱,穿著書院發給的常服,一件深灰綠的長衣,再外罩白色的長衫。
衣裳的料子很柔軟,那長衫也很薄透,不知是紗還是絲的,在這種還很溫暖的氣候穿著一整天,也不會覺得難受。
無論如何,都比我自個兒帶來的衣裳好。書院很大方,一人配給了三套,能夠輪流穿,讓我開心了好久。
而這麼早起的原因,是因為院長覺得,讀書人雖不能勞動,但要能活動,於是下了規定,上至夫子下至打雜的,都要早起打拳。
不過這一套拳很奇怪,軟綿綿的,也不要出什麼力氣,就是彎彎腿,甩甩手,扭扭腰,間或跳一跳,反正我弄不懂,就是這樣而已,沒流什麼汗,可人也就精神了起來。
我是覺得每天這麼都打上一套挺好的,不過其他學生似乎不這麼想……
不過也是因為要早起打拳,書院所有的夫子學生,第一天都瞧見了——喔不對,除了院長,還有我住得那間的另一個夫子。
當時我也看見了陸唯安,他跟另一個也是書院學生的人在說話。他瞧見我,不知道對身側的人說什麼,兩個人笑成一團後,他才招手要我過去。
我不知道他們笑什麼,只覺得陸唯安真厲害,才一個晚上就交到了朋友。
因為他,我也很快認識了一些人……
那時與他一塊兒說笑的是陳慕平,他很喜歡幫人取綽號,都不是太好聽。他也要幫我取,我一急,不小心說出王朔老是喊的那個。
於是他們幾個見著我,都不喊我靜思,全喊小呆瓜了。
李易謙就說,你真的夠笨。
李易謙就是初來在院門前遇到的那人。他也與我們在一個班內。
書院把學生分成十人一班,這十個人裡,每個人都跟陸唯安不錯,就只有他,老是不理睬陸唯安。
陸唯安也是……
不過其餘幾個,也沒討厭李易謙,和他關係也挺好。
而我……陸唯安說過會照應我,似乎是真的,沒被怎麼欺負,知道我得去幫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