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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住謝貴妃雙手的時候; 她那張絕美的面上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彷彿是受到了什麼侮辱一般——她自來便是金枝玉葉; 便是到了新朝時也沒吃過什麼大虧; 從來不曾把這些奴才放在眼裡; 如何能忍受對方這般行止?

一貫孱弱無力的謝貴妃竟也劇烈的掙扎了兩下; 仰起頭,雙眼冒火的瞪著皇帝; 似乎還要再質問些什麼; 但是很快便有識得眼色的內侍拿了帕子堵住她的嘴,拖著她那兩隻手臂,如同拖著一樣死物; 乾脆利落的把人給拖了出去。

一直等到謝貴妃被拖走,皇帝緊繃的面龐方才漸漸地鬆緩了下來,他把那封血書收回自己的袖中,手掌慢慢握緊成拳頭,面上微微浮起一層薄紅,忽而垂下頭,竟是又嘔出一灘血來。

黃順就在邊上看著,立時便給嚇得心都不會跳了,再顧不得什麼,快步上前扶住皇帝,口上道:“陛下,奴才適才叫了尚藥局的兩位奉御,是不是要叫他們……”

黃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皇帝便輕輕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止住了他的話,低聲吩咐道:“不必了,你先去外邊交代一聲——”大約是才吐過血的緣故,他的薄唇殷紅如朱,只是聲音微微有些發啞,“就說朕讓他們把謝氏看緊了,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若有什麼差錯,便是連坐之罪,必誅三族。”

其實,他可以直接廢了謝氏的貴妃尊位,可六皇子卻是無辜的,他已對不起幼女,此時又如何忍心叫幼子有這麼一個名為罪人的生母,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黃順連連應了下來,只是仍舊是不放心,悄悄的拿眼端詳著皇帝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那,陛下您?”他心裡頭還想著要勸皇帝找兩位奉御看看脈,至少也能安心些。

皇帝卻避開了黃順那關切擔心的目光,鴉色的眼睫緩緩的垂落下來,遮住了眼中的複雜神色,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無事。”

他清俊已極的面容已然蒼白如死,面色似是帶著深深的倦怠與自嘲,隨口道:“朕躺一躺就好。”他伸出手,漫不經心的用指腹輕輕的拭去唇上的鮮血,只是沉著聲音接著吩咐道,“你去外頭候著,朕一個人躺一會兒。”

黃順滿心擔憂惶恐,這會兒對上皇帝冷淡的目光卻也只得應了。只是,沒等他走出殿門,忽而聽到後頭一聲巨響。黃順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去看卻見皇帝整個人都從暖榻上倒了下來,人事不省。

黃順嚇得眼前一黑,差點跪倒:簡直跟天塌下來了一般。

好在黃順在皇帝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本人還有些個膽色,再不敢耽擱,連忙快步上前扶著皇帝回了暖榻,然後便火急火燎的端著一張能刮出冰粒子的冷臉去把兩位早已侯在偏殿的奉御請進殿來。

只是,便是馮奉御和楊奉御這般見過大場面的,瞧著皇帝明黃色衣襟上的那口血和他此時昏迷不醒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有些腿顫,幾乎有些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就有些呆住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臣早上還給陛下請過脈,一切都安啊。”馮奉御嚇得手都有些哆嗦,“再者,陛下武藝精深,便是那些個劇毒也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快就毒倒人啊!

黃順被外頭的夜風一吹,心裡倒是冷靜了許多,他很清楚:皇帝暈倒這事可大可小,但是絕不可以傳出去,萬一有個好歹事情鬧大了,他這個伺候在邊上的近人肯定是沒命的。

所以,這會兒黃順倒是板著臉在內殿裡頭威脅起這兩個白鬍子老頭來了:“這病因和病情,自然要由您二位來看,怎的倒是問起我了?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就把話先說在這兒——如今北狄亂起,魏王出征在外,諸王又在京裡,若是陛下有個好歹。來日亂起,這禍國大罪可有你們二位一份。”

聽著這話,楊奉御和馮奉御老胳膊老腿都抖起來了,差點沒把自己那白鬍子扯了,他們的動作立時便靈敏起來了,搶著上前去看皇帝的脈象。

隨即,楊奉御的面色稍稍緩了緩:還好,只是氣急攻心,只是這心口血最是傷身,皇帝前些年又中過烏骨散,多少有些個難辦……

楊奉御和馮奉御做了這麼多年的同僚,早已是默契十足,看過脈後兩人都不覺抬眼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頷首。

邊上等著的黃順已是十分不耐,掃了他們二人一眼,直接問道:“陛下明日一早還有早朝,這可是耽誤不起的。不知兩位大人意下如何?”

楊奉御連忙點頭:“無事,陛下只是一時氣血上湧,堵住了……臣等馬上就開一劑藥,配合針灸,應是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