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頭一想,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要考驗她爹孃的感情了,外人插手也沒用,更何況她這個小不點兒。
她在這裡煩惱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她祖母要給她爹跟前塞兩個美婢做侍妾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她孃的耳朵裡頭。
當然這傳話的人不是告訴她這事情的乳母阿桃,而是她娘跟前的管事婢婦阿粟。阿粟能當上管事婢婦,自然也是有些耳目和手段的,所以她在得了這訊息後立即就悄悄稟告了給劉氏聽。
“什麼?真有這事兒?”劉氏一聽,即刻緊張地問阿粟。
阿粟心情沉重地點點頭:“確有其事,娘子難道沒有注意到近來嘉玉堂突然多了些貌美的婢女麼?”
劉氏想了想,果然如阿粟所說,最近一段兒時間去嘉玉堂婆婆那裡請安立規矩時,是覺得那邊的婢女多了。不過,她倒是沒有注意到那些婢女是否年輕美貌,這會兒聽了阿粟的話,再去回想,就想起果然有好幾個挺有顏色的。如今會意過來,原來那就是婆婆要給丈夫塞來的侍妾啊。
知道了這件事情,她當然心慌又傷心。
以前剛回建康的時候,婆婆曾經在她跟前說到過要她大方點兒,給丈夫納妾生子的事情。後來,她得到了丈夫的再一次保證這輩子只陪著她一人,後面婆婆也沒有再提,況且自己得了新安長公主的藥調養身子的事情恐怕婆婆也知道,她以為此事就這樣應該過去了呢。
誰想出了孝期還不到半年,婆婆就要舊事重提,想要給丈夫塞兩個美婢過來做侍妾了。
她心中也暗中怪婆婆多事兒,為什麼就不能再等一等,或者自己老蚌含珠,不定這一兩年就懷上了呢。自己雖然年紀大了點兒,可也不是說一丁點兒機會也沒有啊。而且就算再過兩年自己懷不上,丈夫正當年,那個時候再給她納妾不是也一樣能行嗎?為什麼偏要這麼急?
阿粟是她絕對信任的人,所以她也就把自己的心裡話對她說了。
“哎……誰說不是這個理呢……”阿粟嘆口氣接話道,停了停她搖搖頭又說:“可是,老夫人也有理呢。說起來,她都算是通情達理的阿姑了,別家的夫人可能早就給兒子納妾了。儘管郎君和娘子這些年來兩情相悅,夫妻之間處得極好,且郎君也答應娘子絕不納妾的。但是,話說回來,郎君要真是沒有兒子,以後諸位小娘子出嫁,都沒有孃家兄弟支撐門戶,等郎君和娘子百年之後,她們就沒有孃家可回了……”
劉氏悚然一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阿粟,半天才說:“阿粟,難不成你也覺得阿姑給郎君納妾是對的麼?”
阿粟臉上的表情有點兒難堪,又低頭嘆了口氣道:“對於娘子來說,此事當然不對,奴婢也不想看見這種事情發生,讓娘子難過。可是,要是為郎君,還有諸位小娘子想一想,也許郎主納妾也不是那麼難於接受。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娘子沒有辦法為郎君生子上頭。說起來,這納妾之事,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
“那麼,你是讓我同意給郎君納妾?”
“要是娘子再拖上一段兒日子懷不上的話,不同意也不行。真要有那麼一天,還不如自己去跟老夫人說,還顯得大度些。況且,即便郎君納了妾,生了子,這小郎君也由你抱來養,那些賤妾要是規矩的話,還能讓她們呆在府裡,要是惹得娘子不歡喜,奴婢就替娘子把她們都打發出去……”
阿粟說到後面甚至挽起了袖子,聲音也變得有點兒陰。
劉氏莫名的心裡突突一跳,去想象一下那種場面也有點兒不自在。她在孃家的時候,就沒有體會到妾的存在,因為她爹和她娘都是一對一,至死家裡也沒有個妾。等到她哥尚了新安長公主,兩口子的感情也是不錯,當然也不存在什麼侍妾。最後到她出嫁,嫁給了謝莊,兩人非常恩愛,十多年了也沒有什麼妾出現。
所以,人到中年的她碰到這個謝府外面滿街都是的妾,就有點兒心慌意亂束手無策。
她擰著手中的帕子,不知道該不該聽阿粟的?
阿粟看劉氏心煩意亂的樣子,想了想又給她出了個主意:“娘子,要不這樣,你暫時裝著什麼也不曉得,等到郎君從衙門裡回來,你再跟他開誠佈公地說一說這個妾的事情。奴婢想郎君多半是不同意的,要是他不同意,老夫人恐怕也不能強迫他納妾,退一萬步說,要是他真擰不過老夫人,娘子千萬要讓他把這納妾的事情往後拖一拖,至少也要拖到年跟前,萬一娘子懷上了呢?要是懷上了,老夫人也就沒法子硬要給郎君納妾了。”
“……你這法子甚合我心,算是目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