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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是看到了的,難不成還能是壞人麼!”於是不待憐玉說,便跟著那女子而去。

這女子左拐右拐,忽地,惜芷眼前現出一片綠竹,這情景倒叫她想起了喬洛愚的郊外別苑,心下不由得一陣悵然若失。隨著她進了庭院,到了大堂,惜芷看著她這般光彩明豔,心中反而多了幾分怯怯。坐下,那白衣女子很爽快地便道:“在下鍾梨驀,是湖廣人。”惜芷正不知要不要告訴她自己的情況,卻聽她說:“你雖一身男裝,可是……”她笑了一下,道:“能看得出是大家閨秀,身上有很重的書卷氣。”惜芷聽了,才知人家早就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裝,不由得為之前誤會人家感到一陣臉紅,便對梨驀笑道:“我叫阮惜芷,我的私塾老師很有才氣,是他教我的詩書!”笑靨滿面,莞然生姿。她抿了口茶,問道:“姐姐,你說你是湖廣人,怎又到這兒來,還能殺敵救勞工?”梨驀道:“我是湖廣人不錯,可是總待在湖廣,我嫌憋悶,就到這邊來,正好看到這幫元兵不好好對咱們漢人勞工,我當然要出手相救了!便在這郊外僻靜處尋間房子,住下了。我想著必要再多救些人走才好。雖說我放了他們,蒙古人還會抓別的人來,可是眼前著實沒什麼別的好法子了,我便想先放了他們,能解救眼前之難也好啊!”

惜芷怔怔地點了點頭,這才知道之前聽來的救勞工的人就是眼前這位鍾姑娘,心中十分欽佩她,不由得道:“我要是也會武功,也像你那般殺敵該多好!”又說了會話,惜芷竟然發現這個姑娘頗通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會,為人也很隨和,更有五分男子氣概,心中不禁暗暗稱奇。

惜芷道:“我從小是足不出戶的,今番出來,希望能看遍祖國山河。但不知姐姐故鄉湖廣行省都有哪些好玩的事?”鍾梨驀道:“湖廣省沒別的,山山水水多得很,出海也很容易。要說好玩的事麼,我倒是有幸碰上一回。”鍾梨驀索性無事,便將這個奇遇細細地與惜芷說了。惜芷聽她說的生動,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畫面一般。

這是一片十分空曠的平地,少有人來,卻可以隱隱聽得見海聲。平地上赫然兩軍對陣的架勢,可這對陣的每一方,卻只有十個人。但更令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兩組軍隊並無立刻刀劍相見的意思,而是都聚精會神地看著兩軍中央。那中央處,兩個都是鶴袍深氅打扮的人在下棋,棋盤旁燎著香,氣霧凌繞,看似頗有道家的風骨。可那下棋的兩個人並沒有氣定神閒,逍遙自在的模樣,反而都是緊鎖眉尖,凝神望棋。

香爐裡嫋嫋不絕的氣霧飄出,這棋還要一時三刻方能下完。卻見兩邊的人騎的馬都已經略感不耐煩,不停地用前蹄踏起了幾陣煙土。而馬上的人倒還顯得十分沉靜,似乎這有一個定下的規矩似的,棋不下完兩軍都不肯縱馬揮刀上前。

這右首的十個人打扮各異,有穿蒙古服飾的,有穿西域服飾的,也有很多漢人。都神情拘謹,皺眉看棋。頭裡的一個是位中年,服飾華麗;挨著他的則是一個二十歲公子模樣的人,穿著藍衣,瞧著是氣宇非常,可是緊張兮兮的,眼睛時而望望棋局,時而望望對面的人。

而左首的十個人則就全是漢人打扮。為首的亦是位中年,手上轉著兩枚玉石,十分端重沉穩,但是眼睛並沒有看向對方,顯出些不屑的樣子;在他下首的是一位手持長棍的青年男子,卻見那青年坐在馬上,身姿十分清瘦,一襲玄青色長袍,黑色腰帶輕束細腰,十分乾練的裝束,自有一種清雅風範,瀟灑氣度,此刻也是專心凝望棋局。左首一側,不似右邊的人那般的呆滯木訥,而是或虎視眈眈,帶著一股殺氣;或向遠方睥睨,十分瞧不起的樣子;或兩人說話談笑,插科打諢。似乎這些人的關係比右首十個人親密得多。

而棋局上漸而佈滿了棋子,眼見著這白棋被黑棋在各個角落都給圍住了,想要衝出也已不得。那持黑棋的老者又下了一顆子,白棋滿盤輸,他捋了捋須,拱手笑說:“承讓!”便站起身,向左首和右首的人都示意了一下。

卻見左首那個青衣男子向旁邊那個手握玉石的人悄聲問了一句話,那人點頭,那男子隨即拍馬出列,回頭清朗一笑,道:“各位哥哥,容小弟獻醜了!”其他的人都高聲呼喝,為他鼓勁。對面的那藍衣男子見他出來,不願意露怯,也是縱馬便上前,倒沒片刻猶豫。

勁風打得衣衫響,青衣男子將長棍揮舞起來拿在身側,對眼前對手笑道:“不知這麼長時間未見,你的武藝可有長進?”那藍衣男子握著一條長鞭,在地上抽了一下,煙塵四起,他冷冷說:“前番輸你兩次,是你僥倖了!”青衣男子又笑了一下,青綠色髮帶在空中飄著,道:“好。今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