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揚衝她眨了下眼,腳步輕快地往裡走。
王阿姨把向羽拉到一旁,笑道:“莊揚年輕,有的是力氣,又能吃苦,關鍵是性格開朗人品好,腦子也不差,有他幫你,你能省不少心。”
向羽故意翻白眼,揶揄道:“說不定是頭大尾巴狼呢?”
王阿姨擰了一下向羽的胳膊,嫌棄道:“那你也得是隻小白兔才行。”
…………
向羽家的小炒店開在文興巷進來的第二家店面,一樓是裝修簡單的店鋪,二樓除了大半個露天平臺外,只剩下兩間臥房,向羽推開其中一間的房門,對莊揚說道:“這裡以後就是你的房間,裡頭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
莊揚走進屋內,將自己的旅行揹包放在簡陋的睡床上,不知道是他的包太重還是床太舊,揹包剛一擱下,床鋪就發出難以承受的嘎吱聲。
莊揚和向羽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向羽尷尬笑道:“之前住這裡的都是小姑娘。”
莊揚擺擺手,笑得爽然,“沒事。”
向羽見他是真的不在意,心裡便有些過意不去,“這一帶都是當地人自建的民房,房子都有點歷史了,你先將就著住,明天我帶你去買點生活必需品。”
“謝謝老闆。”莊揚笑得眉眼都彎起來,他本來就長得不差,臉上線條分明,五官明朗,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更添活力。
“你先收拾吧,呃,我看你背有點駝,如果是累的話,你可以先休息,明天再正式開工。”向羽被他笑得心情也好了起來,給他指了衛生間的位置,便替他關上門,自己踩著木頭梯子,蹬蹬蹬下樓了。
等向羽的腳步聲消失在一樓的廚房裡,莊揚一路笑得陽光燦爛的臉忽然沉下來,就像自然紀錄片裡接連摁了快進後瞬間凍結的冬日湖面,冷氣森森,三尺寒冰下不見絲毫活物,他站在原地,先前一直微微駝著的背挺得筆直,更顯出挺拔卓然的身姿。
明明還是同一副皮囊,卻在轉瞬變幻成另外一個靈魂。
莊揚一邊仔細留心樓梯上的聲響,一邊迅速從揹包底層掏出兩個手機,其中一個是智慧手機,另外一個是老舊的國產摁鍵手機,莊揚開啟那個藍色畫面手機,等訊號一恢復,立即撥通一串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懶散沙啞的聲音,“喂?”
“笑老闆,”莊揚的聲音平緩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我已經住進來了,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也該著手去辦了?”
“從你今早踏出我這雜貨店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小組其他組員的任務都被叫停了,他們都很好,”那個有些粗獷的沙啞聲音笑道:“我是個守信的人,你就放心吧,莊組長。”
莊揚得到肯定答覆,便面無表情地結束通話電話,他將手機關機藏好,環視了一圈臥室後,站到窗邊。
他撥開素色的窗簾,從二樓視窗往外望。
清晨的巷子口略顯安靜,窗戶底下停著向羽那輛有些老舊的長安麵包車,鼻尖裡除了小縣城暫未受到汙染的空氣外,最多的便是從四面八方穿透而來的飯菜香。
就像向羽所說的,文興巷是一條老巷子,巷子裡的房子至少都有十年的歷史,最高的一棟樓也只有六層高,這其中,以向羽的小炒店為起點,右邊緊挨著他們的是一棟四樓高的樓房,莊揚回想昨晚看過的資料,腦海裡已經自動羅列出裡頭住戶的資料。
向羽小炒店對面往外依次有三戶人家,從孤僻的老人到小混混流氓,他們都已經在這條巷子裡生活了許多年。
而莊揚此番要找的人,就是他們其中的某一個。
莊揚放下窗簾,轉身坐回床上,老床發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負的聲響,但這並不影響莊揚接下來要做的事,他拿出智慧手機,開鎖後翻找資料夾,調出一份本地下載的新聞資料。
資料首頁上是一張肖像照,照片裡是一個神情嚴肅冷峻的老人,老人看上去六十來歲,花白的頭髮被精心梳在腦後,露出皺紋橫生的額頭。
莊揚往後翻,資料第二頁是一則新聞報道,標題擬得分外奪人眼球——本城首富葬身火海,身後遺產去向成謎。
照片上的老人就是這位新聞當事人,本城首富高順業。
高順業是這座城市的一個傳奇,他白手起家,從最早的路邊攤開始經營,幾十年的時間裡,他用自己的全部人生換來一座商業帝國,除了他為人津津樂道的發家史外,他一生孤苦的命運也成了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高順業創業前就是孤兒身份,後來也沒有婚娶,只在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