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加上北府又送了些東西來,材料甚是豐富。
黃嬤嬤在這裡做了一個多月的飯,對黛玉的口味很是瞭解,端上來的東西都是清淡潔淨的,葷的有清蒸全魚、胭脂鵝肝、滷雞脯、糟鵪鶉、排骨燉藕,素的則是素什錦、脆醃黃瓜、香薰蘿蔔、梅花豆腐、清炒白菜,另外配了四樣點心,菜餚擺了滿滿一桌子。
黛玉看看菜式,讚道:“很精緻,黃嬤嬤必定很下了一番功夫。”說著轉首看著雪雁、春纖,溫婉道:“我一個人吃,太冷清了,你們兩個都坐下,一起吃熱鬧些。”
雪雁忙擺手道:“這可不合規矩,更何況,姑娘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我更不敢放肆了。”
黛玉溫顏道:“在我心裡,你們並不是丫鬟,而是我的姐妹,一起坐著吃頓飯,有什麼不能的?”凝眸看著兩人,佯怒道:“素日裡你們都是極聽我的話,怎麼今兒個我說話,你們竟不放在心上?”
雪雁聞言,便沒有再推辭,只是笑道:“姑娘素來心口如一,既如此,我與春纖就僭越一回吧。”說著,便拉著春纖,兩人斜簽著身子坐了下來。
黛玉素來吃得少,如今有兩人陪著,倒是有了些胃口,吃了幾筷子白菜,又讓雪雁盛了一碗排骨藕湯,慢慢喝了起來。
一碗湯喝完,黛玉微微眯眼,滿足地道:“這樣的冬天,竟能吃到白菜和藕,實在讓人歡喜。”
雪雁微笑道:“這樣的時節,這些東西,有錢也是買不著的。多虧北府送了來,如今姑娘喜歡,也不枉北王爺一番心思。”
黛玉聽了,心中湧過一抹觸動,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總是這般默默用心,彷彿春風一般,讓人覺得身和心都是暖的。
吃過晚飯,自有小丫頭上來收拾,黛玉讓眾人收拾妥當後,各自回家,自己則帶了雪雁、春纖,三人到主屋裡守歲。
此時已經是入夜時分,屋外暮色沉沉,黑壓壓的什麼也看不清,只聽得
屋裡卻是暖融融的,爐子燃得旺旺的,一絲冷氣也無,香爐裡燻著上好的香料,香氣清幽淡雅,格外好聞。小几上放著黃嬤嬤早備了幾樣點心,另有一碟五香瓜子,一壺香茗。
黛玉讓雪雁、春纖都坐了,三人談天說地,雪雁、春纖都很興奮,不停說著黛玉有了郡主的身份,以後的日子必定是極美好的。
黛玉見她們談得開心,也就由著兩人,捧著香茗笑吟吟聽著。
閒聊了好一會兒,春纖方才起身道:“已經夜深了,我該回去了,姑娘早些歇息了吧。雖說今兒個要守歲,卻也不過是應景罷了,姑娘身子弱,勞累不得的。”
黛玉頷首道:“知道了,你既要回去,我與雪雁一起送你吧。”
春纖擺手道:“這可不敢當,姑娘還是自己歇著,我自己出去就行。”
黛玉起身穿斗篷,堅決道:“只是送出院子,幾步路而已,不會礙事的。”
她這般堅持,春纖也就應了,雪雁忙將燈籠遞給春纖拿了,自己來扶黛玉。
三人逶迤著出了屋子,迎面一陣寒風吹來,夾雜著絲絲雪花,寒意逼人,鞋子踩在雪地裡,嘎吱作響。
行到院門口,春纖抖抖索索開了門,突地透過門板上的寬縫,瞥見有個黑影正站在院子外不遠處,不由嚇了一跳,“啊”了一聲大叫起來。
走在後面的黛玉、雪雁大吃一驚,黛玉略微定神,隨著春纖的目光看過去,卻是一下子怔住了。
只見院子外站著一個男子,藉著春纖手中的燈籠,黛玉看清那人長衣翩躚,負手而立,身形俊朗如青松一般,居然是北靜王水溶。
此刻他肩領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也不知在此處站了多久了。
黛玉心中不免訝然,扶著雪雁靜靜站著,怔怔地望著院外的水溶,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到了年底,水溶便忙得分不開身,有心來瞧瞧黛玉,卻一直找不到時間。
捱到今日,白日裡忙著打點朝堂上的事情,晚上在宮裡飲宴,便是聽說了因為李明佑請旨,黛玉已經受封為郡主的訊息。
水溶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便在宴席上多喝了幾杯,回府時心煩氣躁,便將侍從都遣了回府,自己則獨自騎著馬,悄悄出了城。
因是除夕,道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水溶打馬狂奔,面上沾了不少雪花,冰涼刺骨。水溶卻是不管不顧,依舊往黛玉的莊子直奔而來。
待到他酒醒,這才發現自己的失常,忙勒馬停住,卻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到了莊子門口。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