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你說得間瞄是甚意思?”呂師虎又聽到個新詞,好奇地問。
“間瞄就是炮手在無法直視敵方的情況下發石破敵!”陳德興道,“如此便可將炮兵至於步軍之後運用,以防炮軍被北虜馬隊踐踏。”
“豈不是和弓弩拋射一樣麼?”呂師虎道,“弓弩拋射可無甚準頭……若以發石機射三百步外之敵陣,只怕要偏得沒邊了。”
“而且敵陣不是城牆,不會佇立不動等著炮軍慢慢校射的,所以炮軍野戰,必須用到算學。另外,炮軍野戰還需要注重以下幾點……”
陳德興非常仔細地向呂師虎還有在坐的炮軍軍官們解釋起了發石機野戰的難點——他不記得歷史上有什麼發石機野戰的成功戰例,這種武器在歐洲也是多用於攻堅或是水戰的。而在陸地野戰中,發石機的弱點非常明顯:一是過於笨重,難以移動。此時在蒙宋戰場上使用的發石機都是牽引式的大型發石機,基本沒有機動能力,大多是在戰場上現做的。這玩意兒用於攻城沒有問題,用來野戰就不行了,敵人可不會給你打造發石機的時間。
二是對於移動目標的威脅不大,可沒有什麼敵人會傻乎乎等著你用發石機慢慢校射的,若是轟上幾發不中,人家早就挪窩了。所以發石機想要在野戰中發揮威力,除了擁有一定的機動性之外,便是高水平的炮術——必須在敵軍做出反應之前,將最多的鐵炮轟到他們的軍陣之中!
第三則是要擁有大威力的鐵炮(炮彈),如果只是拋石頭的話,發石機對野戰目標的殺傷力是非常有限的,很難像後世的炮兵一樣,成為可以決定戰鬥勝敗的決定性力量。
聽完了陳德興的講解,呂師虎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沒有想到這發石之機,盡也有如此多的學問,師虎今日真是開了眼界。”
陳德興知道對方是來偷師的,不過他也不在乎,對他而言,這發石機只是個開始而已,當下便拱拱手道:“世兄何出此言,此發石機之法實乃小道,不值一提。”
第46章異域兵書
夜色之中,陳德興和呂師虎雙騎並肩而行,只是穿行在揚州城的街道當。朱四九領著十餘甲士,默不作聲的拱衛著他們。
此時宋軍雖然戰馬奇缺,但是身為都統制和統領這樣的高階軍官,還是可以配上戰馬的。現在陳德興所騎的是一匹西域種的高頭大馬,乃是日前繳獲自蒙古鐵騎。呂師虎則騎著一匹個頭較矮的軍馬,根本充不得戰馬——並不是所有的馬都能當成戰馬使用的,戰馬是馬中的佼佼者,極度缺馬的南宋一國,在籍官馬不過一兩萬之數,可充戰馬者更是鳳毛麟角,唯一的作用大概只是讓將官乘騎了。
街頭巷尾,此時非常的熱鬧,十里長街,到處都是燈火通明,青樓楚館,傳出陣陣悅耳的絲竹之音,酒家食肆也都賓客盈門,飄出的香味更是把人的饞蟲都勾引出來的。
和之前及以後的王朝不同,宋朝是重商的,南渡之後,軍費日增,國用匱乏,朝廷自是更重商業。無論內貿外貿還是城市的服務業,俱是繁榮異常。大城市一般也不宵禁,不過如揚州這樣地處前線的城市,通常還是要宵禁的,今夜只是破例。因為兩淮撫司剛剛將日前大戰的犒賞發了下來,現在正是戰士們縱情歡樂的時候,兩淮安撫大使賈似道在某些方面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呂師虎雖然生於將門,也熟讀兵書,精通武藝,但卻一直生活在繁華安逸的臨安城,這一次還是頭一回來到長江以北的揚州城——這是家中長輩的安排,許是看他累試不第,知道他在科舉路子上沒有什麼指望了。
看到這揚州城繁華的夜景,呂師虎卻是微微嘆氣,大敵就在城外,城中卻是一片歡歌,真有一些快活一天是一天的意思啊!
只是地處後方的臨安,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整個大宋,又何嘗不是在得過且過呢?
呂師虎突然低聲開口:“慶之……”
陳德興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笑著揚手,“呂世兄,事在人為,國家之事還沒有到不可為,吾大宋依舊有萬里之疆,千萬戶口。還有你我這樣的武將文臣,豈會一直被北虜所侮?
而且我已得到樞密相公的信任,操練炮軍,打造發石機,自信可以用此利器摧破北虜,扭轉吾大宋之不利。只是這炮軍吾也是剛剛上手,還有些是閉門造車,待摸索出經驗,還將編寫操典,獻於樞密相公。呂世兄若不嫌棄炮術乃小道,可以和德興一同摸索。”
呂師虎看著他,“慶之,你真有把握?”
陳德興笑笑:“把握自是有的,只是能做到何種程度而已……這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