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沒有勝算?昔日蒙哥汗的10萬大軍都敗於吾手,塔察兒這老賊只三五萬人,竟然也敢求戰,不知死活!這遼東之地,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他猛地站起身來:“傳我將領,讓陸虎、高大、王威、王陸飛由水陸來複州!
另外,讓八旗各甲各佐的頭領都到王帳中來!”
……
八月初三。日頭漸漸西移下去,直至落下遠方的山巔,將沙河兩岸將有可能很快爆發一場會戰的平原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沙河平原的所在並不開闊,是在遼東半島的南部,西面是二龍山、小黑山等連綿的丘陵地帶,東面則是滔滔黃海,和高麗半島隔海而望,南面則是擋住金州半島入口的大黑山。
由於北伐軍已經在大黑山上依託險要構築了簡易的要塞防禦體系,挖掘了壕溝,立起了木柵欄。佈置了鹿砦拒馬,還築起了炮臺。雖然不是固若金湯,但卻是塔察爾不願意用寶貴的蒙古性命去強攻的防線。因此,塔察爾才會選擇相對開闊的沙河平原作為決戰的戰場,又用強娶“郭芙兒”為手段,逼陳德興出來會戰。
而在得到了陳德興將於八月十三前來沙河“會盟”的訊息之後,塔察兒不敢掉以輕心,立即就下令全軍在沙河平原上面展開佈防!
塔察兒預備用堅固的防禦先立守勢,待消磨了陳德興的銳氣之後,再以鐵騎反攻,一舉將之擊潰。
如果從高處俯瞰,此時的沙河以北,背靠黃海的大片平原上,正有綿延的寨柵草草豎立起來,都是新砍伐的木料。還有星星點點的人影,正在平原上挖掘壕溝,搬運木料。
在這些草草設立的寨柵之後,就能見到正在構築胸牆的洪福源部漢軍,他們構築胸牆的辦法是從陳德興的北伐軍那裡學會的。用裝米糧的蒲包塞上泥沙,一個個壘砌起來,大約能擋住士兵的半個身子。
在這道胸牆之後,則是一個個用夯土堆砌起來的高臺,也不是太高,就是兩尺來高,臺上同樣用蒲包堆成工事,工事後面架設著一臺臺的發石機和床子弩。這種工事佈置方法,不用說也是從陳德興那裡批發來的——這個時代的蒙古民族是相當善於學習和軍事有關的一切知識的。當他們探查到江華島上北伐軍的佈防方法之後,便很快學會了用於野戰佈防了。
一隊隊的蒙古騎兵,飛也似的離開了這個正在成形的大寨,在周遭的草原、山林間馳聘,向西一直逼近了復州,向南一直迫到大黑山腳下。他們似乎是要將整個戰場,都牢牢控制在手中!
與此同時,陳德興的八旗兵也大舉出動了!
……
上百八旗兵在山道中經行而過,一匹匹長在塞外遼東的駿馬,這個時候正是膘肥體壯,歡快的撒開四蹄,在它們最熟悉的山野中飛奔。而馬上的騎士,一個個也都志氣昂揚,他們穿著能將身體各處要害遮護的密不透風的皮甲,皮甲外面還罩著黃色的褂子。正是八旗正黃旗的軍將——這個“山寨八旗”的八個旗主都是陳德興兼任,不過正黃旗卻依舊是八旗之首。雖然裝備和待遇和另外七旗相同,但是卻和鑲黃旗一樣,名義上是明王親兵,因而集中了八旗兵中第一流的勇士。
每名騎士,都將頭高高昂著,大聲應和著夥伴們發出的歡呼之聲,手中的馬弓都握得緊緊的。在衝出營寨,將去同蒙古人的探馬遊騎較量搏殺的時候,他們的戰意高昂到了極處!
老韃子楊阿康和兒子楊阿喜策馬在這隊正黃旗馬甲之前,楊阿康微微有凝重之色,而楊阿喜的面容上全是喜色。
此前在復州之役中,楊家父子三人都有功勞,一隻手的楊阿過不僅得了墨影孃的信用,還被陳德興看重(主要名字起的好,還少了一隻手),現在是天道教的正黃旗分壇之主。還被陳德興用做使者,往來於塔察兒軍中。
至於老韃子楊阿康也得到重用——別看他年紀一大把,可是弓馬上的功夫,絕不在楊阿喜之下!而且老傢伙在遼東的山林裡面滾打了三十多年,對地形的熟悉程度誰都比不了,這裡就是他家啊!所以,楊阿康被任命為了正黃旗甲隊的副參領。
而小韃子楊阿喜不僅弓馬一流,還善用馬刀、馬槍,拳腳功夫也過硬,據說赤手空拳打死過狗熊!現在是正黃旗右佐隊的佐領。這回帶著一百餘騎和老爹一起出擊,就是來割蒙古人的腦袋攢功勞的!
現在是八月十日,距離陳德興去喝塔察兒“喜酒”的日子還有三天,可遼東半島南部卻沒有一絲喜慶的氣氛,反倒是刀光劍影打成了一片!
倒不是大兵團的會戰,而是幾十騎上百騎的小隊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