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廬了。”
李吉貴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又讓艾大人破費了。”
峙逸搖頭:“原是艾某依仗李公公的時候多。”
峙逸進到內殿的時候,啟玥正坐在皇帝身邊,手捧著湯藥一口一口送到父皇嘴邊。
當今聖上暄靖穿一身明黃衣衫,漫不經心吃著藥,手上還翻著摺子,看樣子對這個孝順卻資質平常的兒子雖信任卻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李吉貴尖著嗓子一聲通傳。
暄靖看到跪在殿門口的峙逸,有了些笑容:“艾侍郎,近些說話。”
峙逸躬身行禮,看到了一邊陪侍的啟玥:“微臣叩見皇上,叩見六王爺。”靜默不語。
皇帝笑起來:“你不必避忌啟玥,他原是最老實忠厚的,你與他不熟稔,原是他平日裡也不理什麼事,如今見朕身子不好,倒是每日都來宮中請安,當著他的面,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峙逸心想,看來啟玥已抓住這次廢太子和皇上病重的機會,大大得到了暄靖信任。
心裡這麼想,面上卻不露,踟躕了半天,道:“臣依著皇上的意思去查過了,不出皇上所料,廢太子自兩年前一直在服用‘紅丸’。”
這紅丸一案原是事出有因:太子被廢后,皇帝命人把他囚禁在冷宮,同時觀察他的形跡,卻發現他每日都嚷著要吃一位名喚紅丸的補藥,吃不到就狂躁,因為太子之前的身邊親信都被斬殺,如今照看他的都是些新人,也不知道那紅丸為何物,眼看著太子一天天憔悴下去,皇帝覺得是又蹊蹺又心疼,害怕再牽扯出什麼皇家醜聞,就私下命暫時在家休息的峙逸去暗中訪查。
“竟真有此事?”皇帝氣得推開啟玥送來的藥勺,湯藥灑在了他的襟前都沒有注意到。
“此事確鑿,微臣還得了一瓶,特來呈給皇上。”
“快,快來呈上”
峙逸跪在內殿冰冷的地磚上,看到鄭福喜的皂靴停在面前,才將手中捧著的白瓷瓶遞給了他。
“為了查清此事,此藥微臣也親自試吃過。”
“哦?”
“不過才連續吃了半月就覺得頭暈目眩,神智昏聵,渾身燥熱,還會產生幻覺,而且,此藥服用之後,容易成癮,想來太子這兩年行為反常,與這紅丸脫不開關係。”峙逸的聲音一板一眼,在空當的內殿迴盪。
良久,內殿徐徐響起低聲嗚咽,蒼勁的,沉痛的。
眉頭緊皺的暄靖訓斥道:“你個沒用的,哭什麼?婦人心腸。”
啟玥以袖拭淚:“兒臣原是心疼大哥,想來這般遭罪,還被人誤會,兒臣心裡不舒服啊”
峙逸的頭越發低了。
“你可有查出是誰引誘太子服用此藥?”
“秋香院的紫晶姑娘。”
峙逸聽見嘩啦一聲,當是龍床邊的案牘被踹翻了:“胡鬧,這個混賬,朕就知道他不長進,死有餘辜的孽障”聖上似乎沉浸於憤怒中,一時間喘不過氣來,話音漸漸化為沉重的咳嗽。
啟玥跪倒在地:“父皇息怒,大哥從小宅心仁厚,對外間醜惡懵懂無知,許是旁人引誘他的。若是他自己,借一千個膽子,他都不會去的。”
皇帝低頭看他,嘆息道:“在這個時候,你每個兄弟都參了摺子來對你大哥落井下石,只有你還這麼幫襯著他啟玥啊唉”轉身又對峙逸道:“你可知道是誰向廢太子引薦的那個女子?”
峙逸停頓半晌,道:“是晟燁晟大人的小公子晟國寶。”晟燁是啟珏的親舅舅,那晟國寶就如同啟珏的小跟班一般。
皇帝怒極反笑:“啟珏想不到會是他哈哈哈哈哈”
峙逸下了轎子回了家,猶在思索。
其實他真不知道今天在內殿上碰見啟玥是否是另有隱情。
聖上是否在試探他們?
心裡尚且沒底,不過不論如何,五皇子啟珏這回怕是快要倒了,估計他做夢也沒想到他的親弟弟給他安了這麼個套子鑽,到底是除了心頭一塊大石,啟玥也應當鬆了口氣吧。
這樣想著,心中又愉悅了些。
艾維見峙逸神色輕快,忙上前討好,笑得蜜一般甜:“爺回來了。”
峙逸點點頭,將披風:“嗯,你去賬房支些銀兩,到軟玉廬去把那粉桃贖出來。若是那粉桃自己個兒不樂意,你就讓人去好好去敲打敲打她。”
“是。”艾維心想著誰樂意跟個太監啊。
“用剩下的錢給那粉桃打些頭面首飾,都要最好的,式樣輕盈些的,不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