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喉嚨模糊地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她心裡正懊惱跟柏銘濤這怎麼回事兒,莫名其妙的昨天晚上打電話給他幹什麼。果然是發高燒的人就是腦子不清楚。
“要不要喝點粥?”柏銘濤伸手把應向晚的頭髮撥到邊上。
應向晚感覺到他指腹的柔軟溫熱,不自覺就把臉往枕頭裡縮。
“我以為女孩子最在乎自己的形象。”柏銘濤沒事般收回手。
“命都快沒了,還形象你住院那會”應向晚戛然止住,因為她回憶起來的場景跟她想說的話實在不符合。柏銘濤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依然俊逸。
“依然很迷人。”柏銘濤接下她沒說完的話。
應向晚嘖了一聲,翻個白眼,懶得再跟他貧。跟他鬥嘴多半撈不到什麼好。
總覺得跟柏銘濤的獨處有點兒讓人心亂如麻。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的那群出去吃點心的朋友回來,倒是陳揚當救星來了。但跟在陳揚後面的人才剛出現,就讓她還沒完全松下的氣又倒抽進肺裡。
柏銘濤也是神色一頓,兩個人氣氛微妙地打了個招呼。
“好點了麼?”王顥走到應向晚床前,伸手探她的額頭。寬大的手掌,手指卻是修長,印在她額上冰涼溫柔的觸感一直刺到心裡。
陳揚跟柏銘濤點點頭,自己拿了個水果盤把車厘子嘩啦啦倒進去,然後就出門了。
“恩。”應向晚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神色複雜,意味卻也明顯。
“我就來看看你。都病這樣了,腦子還轉這麼快。你就不累麼?雙核CPU都要冒煙。”王顥一邊捏著應向晚的耳垂一邊說,眼神卻都是心疼和寵溺。很顯然,他也聽說了漢子一樣的應向晚竟然因為發燒昏迷一天一夜
“信不信我朝你臉吐口水”應向晚皺著眉頭,啞著聲音道。她不喜歡王顥這樣,確切地說是害怕。
“信。”王顥嘆口氣,口氣有些自嘲,但終究是戀戀不捨拿開手,“我去廣福樓給你打包了粵式茶點,就過來看看你怎麼樣。沒事兒我就走了。還有一些事情忙。”
“噢。謝謝。”應向晚勉強地扯著嘴角。
“晚晚。不要這樣。”王顥走過來大手覆上她的眼睛,然後俯下身輕輕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不是隻有你會哭會難受。”最後一句話輕的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他的低落和悲傷隔了半年,也只化作這樣一句話,有點控訴的意味但又捨不得說重了。
應向晚閉著眼睛,聽到自己吞嚥的聲音。她睫毛輕顫,一直到那個熟悉的腳步聲離去,才敢睜開雙眼。
“吃麼?”柏銘濤眼睛烏沉沉地望著她。
“恩。”
柏銘濤把飯盒一盒一盒拿出來,擺在病床的小桌上,再把病床搖起來。
應向晚伸手拿筷子,柏銘濤卻沒讓她拿,“別動。我餵你。”
“”她一時尷尬無言。
“不好意思什麼?全當你伺候我一次我再把你伺候回來。”
“雪媚娘!”應向晚低吼一聲,爭取當一隻會發威的病貓。
柏銘濤看著她是又無奈又好笑,夾了一個雪媚娘送到她嘴裡。
於是,陳揚洗好車厘子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柏銘濤坐在床邊,親暱地喂應向晚吃東西。空曠的病房裡,日光燈撒下一片蒼茫的白光,沒有生命力也沒有溫情。只有旁觀者才可以看得清楚兩個人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東西,他們兩個人相識被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黃色的光,在冰冷的環境裡徑自發出溫暖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
☆、第十章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兒
應向晚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臉上透出淡淡的紅。
陳揚走到病床邊,把車厘子放床頭櫃上:“緩半個小時才可以吃。我先走了。”說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開了,風一樣的出去,病房的門被重重帶上。
柏銘濤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在意。
倒是應向晚解釋道:“這個朋友性格比較恩”
“噢。”
過了一會兒,護士過來給應向晚做常規檢查,量體溫。
“沒事了。明天出院回家靜養就好了。”
“謝謝。”柏銘濤和應向晚異口同聲道。
後來,吳熙他們都沒有回來,應向晚給他們打電話,一個個推脫有事兒來不了了。
兩個人在病房裡,時間久了,應向晚就有些不能自處,畢竟這個人還不算特別熟悉,讓他伺候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更何況,心裡似乎還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