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個世界的聯絡正在斷開，從胸口的大洞開始，迅速的蔓延開去。

千洛的金眸緊縮，抬手伸向練玉豔，卻凝聚不起力量。

他一步一步，搖晃著艱難地走向練玉豔，不能讓她活下來，她還沒有死，會威脅到紅炎他們，所以，他要殺掉她，他要殺掉她。

“我要，殺了你。”

我不想走，我不想走！！！！我要留下來，我要看那些孩子長大成人，我不想讓他們悲傷！！

————我那麼愛他們。

千洛扯下自己扎頭髮的紅繩，勒住練玉豔的脖子。

已經怎樣的無所謂了，我就要消失了，那麼，【練玉豔】這一存在就算是被抹消了也無所謂了，你很危險，而我不能讓他們遭到危險——一切都是為了他們。

手顫抖著，失去了力氣，他像是瀕死之人，眼睛裡卻有著深深的執念。然而還是未能得願，千洛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了，猛地抬起頭，望向了門邊。

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紅繩從化為虛無的手中落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他緩緩勾起一個溫柔的笑，哪怕身子的大半已經消失，但還是用跟往日無二的語氣，輕聲：

“你要，跟紅炎他們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啊。”

“我親愛的【——】……”

最後，連聲音也消失殆盡了。

在一片寂靜中，一隻黑色的蝴蝶撲打著翅膀，越過蜷縮在門邊小小的孩子，飛向了天空。

眼淚從睜得大大的眼睛裡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流出，手卻死死的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過了一會兒，卻又有更多的黑蝴蝶四散飛舞，孩子的眼淚依舊在流，慢慢鬆了開手，笑了起來。

“真漂亮啊，吶，老師，你說是不是？”

——這是，跟你頭髮顏色一樣的蝴蝶哦。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向室內，沒有看死死瞪著他的練玉豔，而是極其珍惜的撿起地上的紅繩放進自己懷中。

“我會……實現老師的願望。”他這麼說著，高高揚起了另一隻手上的小刀，狠狠的向著練玉豔刺了下去。

血“噗”地就濺了出來，染紅了他的小臉和身上的衣服。

似乎是覺得一刀還不夠，他又刺下去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哈哈哈，嗚，哈哈哈哈！！！”

然後速度越來越快，聽著耳邊討人厭的女人的悲鳴，他覺得很高興，但是也很難過。

她把我的老師搶走了，我以後就見不到他了。

好難過，好難過，好想哭，明明我答應老師要當一個好孩子的。

期間，孩子的眼淚一直沒有停下來。

***

練白徳駕崩後，練紅德繼位，練玉豔及其所誕的皇子皇女，一同過繼到紅德帝名下。期間皇子練白雄與練白蓮死於皇宮偏殿大火，練白龍重傷。

“……您，您在說什麼呢，陛下，千洛大人已經死了什麼的……”練白瑛臉色慘白，身子晃了晃，險些跪不住。

大哥和二哥的死已經讓她難以接受，還沒有緩得過來，這訊息足以讓她崩潰。

練紅德頭戴龍冠身穿龍袍，剛坐上龍椅讓他很是得意，自然給不了這個大哥的女兒什麼好臉色，“第一皇女練白瑛！難道你在質疑朕話的真實性嗎？！”

“……不，兒臣不敢……”

練紅玉已經開始哭了起來，她才多大啊，卻也知道這是在自家老子，皇帝的面前，不能像那個再也不在的人面前一樣，極力壓制住，哭得極為壓抑，深深的低著頭，緊咬著下嘴唇，眼淚落在地上“啪嗒啪嗒”。

練紅德眯了眯眼睛，望著座下跪著的一眾皇子皇女，練紅玉，練紅霸，練紅明，練白瑛，和站著的練紅炎，除了有傷在身的練白龍沒在，裘達爾被練玉豔叫走了，平時愛往那個【魔女】身邊轉悠的都在了。哦，還死了兩個不是？呵～

他看向唯一站著的練紅炎，卻對上了練紅炎的眼睛。

他的雙眸不帶任何感情，沒有恐懼，當然也沒有崇敬，極其深沉，就像一汪死水。

練紅德瞬間覺得不爽起來，厲聲喝道：“練紅炎，你那是什麼眼神！”

“稟告陛下，兒臣有軍事重任在身，先行告退。”說完，僅一行禮，便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這本來是極其無力的行為，但練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