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焉,臉色不由冷下來。
非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殺了林遠歸的。
林遠歸價值還遠遠沒發揮。鄭渭已經死了,七子中盡是些不成器的廢物。宗門的後輩裡再找不出第二個‘朔月劍’。更何況眼下要成大事,正值用人之際。從頭培養一個,又要百年。
餘世的目光落在右側人群。
那人會意,走了出來,笑意親切,“林師兄,我久聞你聲名,崇敬你已久。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走出來的正是褚浣。他多年前與容濯有協約,等這一天已等了很久。他自知不算這些大人物的盟友,只是一顆棋子而已。但能得到更多,大可不必在意虛位。
褚浣話鋒一轉,“師兄劍法超絕,又可曾想過,時代的更迭勢不可擋。”
“亂世造英雄,舊格局註定要被拋棄。林師兄,你何不與我等一起,建立新的秩序,創造一個嶄新的輝煌時代。”
“成大事不拘小節,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後世只會記得我們開創者的功績。”
面對這樣聽來鼓舞人心,熱血沸騰的話,年邁長老的白鬚都顫動起來。
他們目露精光,神采奕奕,恨不得拍桌叫好,彷彿每個人都是新時代的開幕人。
然後林遠歸說話了,“一不同師,二不同門,這聲師兄,當不得。”
就像一盆冷水潑進了火爐,祠堂的氣氛頃刻變了。
餘世的目光就像一把劍,
“那老夫呢?老夫是你師父的師兄。難道也說不得你?”
“如果不是念你師父早去,老夫早就殺了你。”
眾長老紛紛唏噓,說掌門用心良苦,林遠歸太不知感恩。
話雖如此,但當年,餘世與林遠歸的師父也沒什麼同門情義。那時抱朴宗分為新舊兩派,兩人各是一派翹楚。後來一人閉關時不慎隕落,另一人做了掌門,肅清異己,將宗門變成了一言堂。
餘世起身拂袖而去。
他眼下傷勢未好,最忌心血上湧,不願再廢口舌。
聲音遙遙傳來,“大局已定,有沒有你,都一樣。”
“你好好想清楚。”
眾人跟在他身後,倏忽就走遠了。
林遠歸站在空蕩蕩的祠堂裡,看著他師父的牌位。
燭光昏黃,將他的影子拉的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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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璧越起初覺得時間很難熬。
他其實沒那麼灑脫,也沒那麼勇敢。
看著洞口陣法,恍惚間也會生出惶惑。
後來他只看洛明川,自言自語的說話,說他們認識以來的每件事。說滄涯山地牢,說葉城屋頂,說興善寺佛堂,說浮空海,說著就慢慢平靜下來。
好像明知師兄聽不到,但只要說出來,就能獲得力量。
讓人安心的力量。
殷璧越開始打坐修行,或在識海中演劍。心思寧靜,雜念不染,與在兮華峰上閉關時,沒什麼區別。
但今天明顯不同以往。
第一縷晨光照進洞口的時候,晨光裡站著一個人。
像是站在雲霧裡。
眉目出塵絕俗,衣襬不染塵埃,背上揹著一把木劍。神色無悲無喜。沒有任何威壓外露。
殷璧越的氣機與陣法相連,此處一點風吹草動都與他心意相通。但眼前人憑空出現,好像洞口的陣法不存在一般。
這是很可怕的事,說明對方的強大已經超乎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然而很奇異的,殷璧越生不出半點反抗和警覺。
他不知怎麼描述這種感受。
他沒見過仙人。
但他想,要說世間真的有仙人,就該是這人的模樣。
要來就來,要去便去。站在哪裡都是理所應當。
仙人走近兩步,目光落在他身上,話卻明顯不是對他說。語氣飄忽,就像在與另一個世界溝通,
“我找到顧客了。”
殷璧越一怔。
就見眼前人笑了笑,笑容也是冰雪寒梅的清冷,緩緩說道,
“天王蓋地虎……”
“作者二百五!”
殷璧越說完才意識到什麼,如遭雷擊。滿屏的臥槽瞬間淹沒了他。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高逼格仙人一秒變老鄉qaq
那人自語道,“應該是技術部二百五……請問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