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堪暴跳如雷,他最討厭這種游擊戰術,讓他有力使不上,如果再有一支騎兵與他合擊必然可以讓那些蒙古人無處躲避。
抬眼望去沒有一個參照物,四周蒙古騎兵的盤旋環繞,天空中藍色的布幕襯托了一個大火球,鄂堪揮刀當者即靡,在蒙古人的挑逗下他沒注意到自己離本陣越來越遠。
甲內布衣溼透沾身,汗水順著褲腿往下流,揮刀擊傷一個蒙古騎兵後,鄂堪伸出舌頭舔舔乾枯的嘴唇,喉嚨像要冒煙一般,他想喝水。任誰在六月暴曬的鐵蒸籠裡呆這麼久都有和他一樣的感受,重騎是用來衝陣的,不是用來追擊的。(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
感覺到交戰的波動越來越遠,多爾袞下令:“吹撤退號!”他已經看不見鄂堪的旗幟。
召喚的號角傳入額哲的耳朵,他揮動馬鞭指向鄂堪的旗幟,對身邊的土謝圖汗和扎薩克圖汗說:“勞駕二汗為我擊潰此軍。”
整個一上午,察哈爾騎兵近乎傾巢出動,額哲像是在故意給二汗展示蒙古騎兵應該如何與女真人交戰。雖然部落衰敗,察哈爾仍然擁有蒙古最善戰的騎兵。
再沒有人比額哲更希望全殲女真人的西征大軍,當然不能僅靠察哈爾一部的力量。
土謝圖汗和扎薩克圖汗同時拱手,說:“願為大汗效力。”額哲近來的表現讓他們對察哈爾大為改觀,他不像其父林丹汗那樣盛氣凌人,對各部都很尊重。
戰陣中,鄂堪像是被激怒的公牛正在窮追猛打,突然傳來的號角讓他冷靜下來。環顧左右,白甲兵無一不在張口喘氣,**馬也耷拉了腦袋。
“回陣!”沾血的寬刀指向來時的方向。
正在此時,蒙古騎兵後列波瀾突起,左右兩翼土謝圖汗和扎薩克圖汗親率騎兵疾馳而來,原本分散騷擾的察哈爾小股騎兵悄然退後休整。兩列輕騎兵迎頭夾擊向正在撤退的鄂堪,戰馬撒開了蹄子,平行奔走在女真人三百步外。
女真人眼睜睜的看著蒙古人完成包抄,他們太累了,無論是人還是馬。
這次不再是騷擾,輕捷的蒙古輕騎靠近在百步之外張弓搭箭,兩輪弓箭後輕騎揮舞彎刀像一把大鉗子夾住女真人的佇列。
鄂堪無力再率部下衝刺,兩軍攪在一起。
彎刀無法劈開女真人的重甲,蒙古人就躍上前將其拖到馬下,戰馬踐踏,土謝圖汗和扎薩克圖汗的部下都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勇猛。
遠處的草坡上,額哲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命土謝圖汗與扎薩克圖汗同時出擊,也是要激出這二人的好勝之心。人皆有私心,蒙古各部也只有土謝圖汗願意支援他,若不想盡力利用其他部落的力量,即便察哈爾人全部戰死也無法實現自己的目的。
“突圍!”
鄂堪高吼,後悔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他已經離本陣太遠。
白甲兵鼓足最後的氣力,他們終於等待到與對手正面交鋒的機會。
鐵錘、長刀,迎面無一合之敵,那就是殺戮的叢林,蒙古輕騎被逼的人仰馬翻。他們世代在深山中生存,與豺狼為伴,虎熊為友,被皇太極招出後,有些人連女真話也不能說清楚,但是他們知道殺人,與生劈虎熊並無差別。雖只有四百人,其勢可當千軍萬馬,如果翟哲看見就會知道雷巖謙的衝鋒和他們相比不值一提。
“攔住他們!”土謝圖汗高聲呼喊,輕騎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撞向惡鬼一般的白甲兵。
弓弦聲響起,箭支透甲入體,歸途中一個個龐大的身軀倒地,被沉重的鐵甲壓的再也爬不起來,是人即有力竭時。
白甲兵的勇猛,土謝圖汗騎兵的勇氣,扎薩克圖汗看的心驚肉跳,原來在漠北,他是最弱的部落。
多爾袞側耳細聽,喊殺聲離本陣的距離近乎停滯,他絕對不容許精銳的白甲兵在此地折損一半。兩白旗在大金的地位僅次於兩黃旗,就是因為他擁有這一千白甲兵。
“殺!”他揮舞手中長刀,吼叫:“隨我去救他們!”
密不通風的防禦陣腳開啟,兩千騎兵颶風般衝出,將騷擾的蒙古輕騎一衝而散。這是以逸待勞的精銳,十里地瞬間而過,土謝圖汗猝不及防,攔截的騎兵被殺的四散而逃。
“多爾袞出陣了!”不遠處額哲看見這一幕,驚喜交加。
急促的牛角號響徹草原,剛剛歇息的察哈爾騎兵被催向前陣。
“殺了多爾袞!”額哲縱馬高喊。
“殺了多爾袞!”成千上萬的騎兵回應。
多爾袞橫眉冷對,手中大刀沒受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