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願意資助他在外求學。”
“師父覺得這是件好事,便沒有阻攔,本想將我的信物拿回來,他卻說他在外求學亦要四處行走,不如就放在他那兒,繼續幫我打聽我的身世。”
“直到很久以後,師父才知道真相,在自責與愧疚中鬱鬱而終。”
她說著讓綠柳去把放在藥箱中的信箋取來。
綠柳知道事關重大,一路跑回了院子,飛快的將盧劍南生前留下的幾封信取了出來。
在她離開的時候,正院的顧氏聽人說國公爺衝撞了白姑娘,當著一眾下人的面就抓了白姑娘的肩膀,嚇得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趿上鞋就朝花園走去。
白芙是她主動邀請留下來的,蔣巔走前又一再叮囑勞煩她多照顧著她,萬一人在她的院子裡出了什麼事,她可沒法兒跟蔣巔交代!
花園裡,齊述與白芙正四目相對。
顧氏急匆匆的走過去,一把將白芙護到自己身後,梗著脖子對齊述道:“國公爺這是作甚?跟我吵了架就來為難我的客人?”
說完才注意到齊述神色不對,雙目赤紅竟似要哭了一般。
齊述看著顧氏,緊抿的嘴唇張開,聲音沙啞,帶著絲怒意。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氏一臉莫名:“告訴你什麼?”
齊述抬手,指向白芙:“你見過姝兒的畫像的!她與姝兒長的一模一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姝兒?
顧氏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怒火中燒。
“齊述你瘋了吧你!眼睛長歪了是怎麼的?看誰都像你的髮妻!阿芙長的跟她哪裡像了?你把那畫像拿出來比比看!能找出一點兒一樣的地方我就跪下給你認錯!”
齊述在吵架這件事上嘴皮子向來沒有顧氏利索,聞言一噎,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畫的不太好……”
“可是真的一模一樣……”
他說著再次看向白芙。
若只是個長相相似的人,他或許會懷疑顧氏故意找了這麼個人來混淆視聽。
但眼前的女孩子不僅僅是長得像而已,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顧氏被他氣得不輕,拉著白芙就走:“你別理他!他失心瘋了!”
白芙卻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夫人,是真的。”
她看著顧氏,緩緩說道。
顧氏一怔,回頭看向她:“什麼真的假的?”
綠柳這時拿著信跑了回來,喘著氣交到白芙手裡。
白芙接過,直接將它交給了顧氏。
顧氏正低頭要看,卻被齊述一把搶了過去。
泛黃的信紙,紙上一句句講述著從十六年前至今所發生的事。
平實的語句,沒有過多的贅述,卻清清楚楚的記錄了每一件重要的事,讓人不難將這些內容串聯起來,明白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齊述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幾乎拿不住這些紙。
顧氏不解的再次把信拿了過去,翻看一遍後卻是震驚無比。
這……這是……
“芙兒……”
齊述顫顫的走向白芙,伸手似乎想摸一摸她的面頰,又或是摸摸她的頭髮,卻不知把手往哪裡方才好,最終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
“芙兒,我的芙兒,我的女兒……”
他緊緊地抱著她,哽咽出聲。
白芙找到了家人,心中自然是開心的,但她畢竟是頭一次見到衛國公,跟他還不熟悉,對方這般親密的舉動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尷尬的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還是顧氏回過神來給白芙解了圍,把齊述從她身邊拉開。
“人家都是大姑娘了,你別胡鬧!”
她壓著嗓子說了一句。
尋常人家女兒長到五六歲就不讓父親抱了,白芙如今都十六歲了,這樣抱著像什麼話!
齊述一聽,原本還強忍著的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的女兒本該被捧在手心兒里長大,卻流落在外十餘年!他完全不知道她以前是什麼樣子,她就已經長大了!
而他原本在六年前還有機會見證她的成長,卻因被人欺騙而又再次錯過,這一轉眼……一轉眼她竟已經梳了婦人髻,嫁了人,他連把她在身邊多留兩年都不行。
齊述越想越傷心,年近四十平日裡剛硬的像塊兒頑石的男人此刻淚如雨下,哭得像個淚人兒。
顧氏扶額,無聲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