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略一推讓,便高興的將金子收下,連道“公爺體貼下屬”。
待那信使離開,莫不計走上前,問道:“怎麼樣?朝廷什麼時候將火藥送來?”
林清華將兵部的信件交到莫不計手中,說道:“朝廷說再過幾天就派人送來,讓咱們不要著急。”
“不要著急?”莫不計叫了起來,“難得他們如此的心平氣和,居然能將這戰場之上的事情說得如此簡單輕鬆,我軍火藥奇缺,若不快些將火藥送來,我軍如何作戰?”
林清華嘆道:“沒辦法,看來不能指望朝廷了,幸虧現在鄭森已經奪了鄭家軍權,他們那裡火藥不少,應該能夠分給我軍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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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冒出頭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南京城裡仍舊是一片寧靜,街道上除了一些巡街的兵丁之外,看不見一個百姓。
一名軍官領著一支隊伍,走過一條街道,當隊伍走到一座很老舊的大宅子邊時,軍官停下腳步,他衝著那金黃的太陽打了個哈欠,隨後伸了個懶腰,口中罵罵咧咧的說道:“驢日的!都好幾天了,怎麼還要在街上巡街?莫非那幾個反賊就這麼難抓嗎?”
一名士兵湊上前來,小聲說道:“什長,您還不知道啊?朝廷已經發話了,不抓住那幾名反賊,絕不解除巡街令,而且也不開城門,標下看吶,咱們還有些日子忙呢!”
“驢日的!什麼東西!就當官的吃喝玩樂,不許咱們當兵的吃喝玩樂?老子好歹也是個什長,整天這麼在街上走來走去的,連老子的那個小娘子都沒空陪。”聽到那士兵的話,軍官的聲音提高了不少,“驢日的!原以為當了禁軍,能夠吃香的喝辣的,可沒想到還要受這種鳥氣,吃這種苦頭,早知道,老子當初就捲上筆銀子跑路了!”
兵丁介面道:“是啊,上面的那些大官不拿咱們當人啊!您好歹是個什長,再不得意也比當兵的強,可是咱們當兵的就慘了,要打就打,想罵就罵,而且還時時有性命之憂。”
軍官踢了那士兵一腳,罵道:“就你會說!驢日的!什麼時候你有性命之憂了?哪回打仗的時候老子不是領著你們衝在最後?哪回撤退命令下來後,老子不是領著你們跑在最前頭?你小子就知足吧!聽說你小子昨天又偷偷的跑到秦淮河邊上去了,怎麼,莫非又去會相好的去了?”
眾兵丁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陣,隨即在那名軍官的帶領下繼續向前走去,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等那群士兵走得遠了,這座老宅子的門“咯吱”一聲開啟了一條窄縫,一雙眼睛在門後望來望去,隨後那門又輕輕的關上了。
那人關好門,隨即轉身,向著身後那人說道:“謝大哥,聽那些兵丁的說話,看起來這南京城的城門可能是一時半會兒開不了了。”
“唉!看來奸人確實想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是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如果無法出城去稟報總舵主的話,我謝鐵剛怎有臉面對那麼多死去的弟兄們?怎麼能對得起陳香主的囑託?”謝鐵剛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另一名站在他身後的漢子走上前來,說道:“不如咱們硬闖過去。”
謝鐵剛搖頭道:“硬闖?談何容易?如今守城的都換上了禁軍了,而且是皇帝的老禁軍,他們是不會輕易放人出城的。那些東廠門外的人頭你也看見了,那些都是想出城的商人,他們本想靠著塞銀子的辦法買通守城禁軍,卻不料白白送了性命,真是人命如草芥!”
這時,一名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壯士不用管我們了,你們自己逃命去吧!我們潞王府的人是不怕死的!”
謝鐵剛回頭望去,卻見四名十七八歲的男女正站在宅子堂屋的一側,都在向他這邊張望,而那剛才的聲音卻是他們中那名最年長的男子發出來的。
謝鐵剛心中暗自嘆息,他不明白這些潞王的兒女到底有什麼用,不過,既然陳子豪吩咐將他們送出城去,那麼自己就應該想盡辦法做到,即使自己因此而死,那麼也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謝鐵剛並沒有接著那人的話說下去,他又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手下,輕聲說道:“好在街禁已取消,已可以上街到處走動,看來只能按照陳香主對我說的辦了,如果那個人能夠看到我昨日留下的記號的話,他應該在今日巳時到約定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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