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1929
“老爺,杜邦定了去法國的船票,明天就走,你看...要不要?”
花園內,馮敬堯還是那一身棕黑色的長袍馬褂,雙手握著一根手杖,右手大拇指帶著深綠色的玉扳指,坐在椅子上。祥叔站在一旁跟他彙報著訊息。
聽到祥叔這帶著詢問的話,馮敬堯笑著搖了搖頭,側頭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祥叔。
“阿祥啊,事不能做絕,既然杜邦知難而退了,就讓他走吧。
杜邦和橫三那種人不一樣,真要讓他出了事,人們第一個就得懷疑到我頭上。
別看現在人人都覺得陳樂道和杜邦才是恩怨最大的。但杜邦只要一出事,我那些老朋友可不會閒著。”
馮敬堯看著不如春日百花爭豔的花園,搖了搖頭,目中帶著點歷經世事的滄桑。對馮氏商會,他心中自有自己的考量。
商會現在雖然依舊是上海灘眾多商會的龍頭,但龍頭蛇尾啊。
他只有程程一個女兒,這對馮氏商會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否則朱潤九一個小小的副總巡捕,怎敢覬覦他馮敬堯的地位。
說到九叔,馮敬堯直到現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給了朱潤九勇氣和錯覺,讓他產生了能和自己作對的信心。
“是,阿祥明白。”祥叔輕輕點頭,有了馮敬堯這話,他就不需要做其他的安排了。
“老爺,另外還有個事。老九被老馬停職,將配槍和衣服都給他拔了,昨天老九去找了杜邦,但沒見著人。”
“這些不用跟我說,既然交給老馬辦這事,那就讓他按他自己的想法做,你最後把結果告訴我就行。”
馮敬堯揮了揮手,他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管老九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那時間,不如跟程程一起出去逛逛,他現在都六十了。
人人都怕老,他以前以為自己不會,但現在才發現這是避不開的。
祥叔聽到馮敬堯這話笑了笑,他想給馮敬堯說的不是這事。
“老爺,老九從杜邦那裡離開後,最後晃悠到了夜未央歌舞廳。”不知想到了什麼,祥叔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夜未央?”馮敬堯仰著頭唸叨了一下這個名字。
“是陳樂道開得那個歌舞廳吧?”
他想了起來。
祥叔笑著點頭,“對,就是那個歌舞廳,老九進了歌舞廳喝酒,後面喝醉了在舞廳跟方豔雲糾纏了起來,後面陳樂道也去了歌舞廳,當時正好撞上。”祥叔笑眯眯的,沒說當時九叔說的那些話,免得刺激到馮敬堯。
“哦!”馮敬堯聲調高了兩分,來了幾分興趣。
他沒問方豔雲,而是問道:
“事情後面怎麼解決的?”
馮敬堯突然竟有些期待祥叔的答案起來,他不知道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陳樂道先禮後兵,但九叔糾纏不休,後面被陳樂道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一耳光。”祥叔笑眯眯說道,似乎對陳樂道的處理方式很是滿意。
“當場打了老九一耳光?他還有這魄力!”馮敬堯語氣中帶著少許波動,很快又平了下來。
“呵呵,看來我還小瞧了他啊!”馮敬堯突然笑了起來,剛才還在感慨商會後繼無人,現在突然發現好像也不一定。
打耳光誰都會,但什麼時候打,對什麼人打,這就有些講究了。
“上海灘這地面上誰還不講個面子,陳樂道這一巴掌,有點破壞規矩,可是把老九的面子全都給扇沒了,難免讓一些老頑固看他不順。”
這上海灘,現在還沒輪到小輩展露頭角,攪動風雲的時候。
馮敬堯嘴裡說著不那麼認同的話,但任誰聽他這語氣都能知道這老貨心裡高興著呢。
“年輕人嘛,誰還沒個意氣風發的時候,他這麼做雖然有點突兀,但也不算壞事。”祥叔笑呵呵說著好話,跟著馮敬堯幾十年,他對馮敬堯那些個心思,可是清楚的很。
“呵呵,還是年輕氣盛啊,”馮敬堯笑著搖頭,又問,“夜未央他現在經營的怎麼樣?”
祥叔看著馮敬堯的模樣,心裡有點可樂,年輕氣盛,您這是在說您自己年輕的時候吧!
做為最初就跟著馮敬堯的老人兒,還有誰能比他更清楚“馮先生”以前是什麼樣?
“經營的很不錯,已經開始賺錢了,利潤還不小。比當初的麗海歌舞廳好了很多。另外他自己收了一些人,當初我找去對付陳連山那個阿杰,現在也在他手下。”
“陳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