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斧頭幫既然動了手,沒得逞之前肯定不會罷休的,你看要不要讓警務處那邊......”韋正雲腦子裡思考著應對斧頭幫的辦法。
斧頭幫辦事必然不會斧頭蛇尾,如今整個上海灘都知道他們和夜未央之間那點恩怨,他們不可能輕易放棄。
夜未央對付斧頭幫體量小了些,如果老闆能讓警務處的警務總監出面,斧頭幫必然不敢這般猖狂。
陳樂道聽到他這話搖了搖頭。
法布林現在是他最大的靠山,不能輕易用。
而且這種商會之間的爭鬥,若是把外國人牽扯進來,或許會搞出其他事情來。
上海灘的幫派雖然不像天津那邊那麼講究,但把外國人搞進來,無論在哪兒,向來都是被忌諱的。
說不定會被人罵成洋人的走狗,說他認洋人做爸爸,這種類似的話,都不是不可能。
尤其陳樂道還是個半中半洋的混血,說不定還得被罵雜種。
那名聲,可不怎麼好聽。
而且一旦背上,就沒那麼好拿下來。
“任何事沒查清楚前,先不要下定論。”
陳樂道臉色平靜,既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沒有被人截殺而該有的憤怒。
韋正雲疑惑地看著陳樂道,他不知道老闆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樂道看出他的疑惑,出聲解釋:
“你是夜未央的總經理,做任何事都要慎重,尤其是那種一旦做出決定,後續影響將會很大的事。”
陳樂道抽出支菸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雖然我也認為這次的事情是斧頭幫做的,但萬一是其他人乾的呢?
斧頭幫現在是我們明面上最大的敵人,但暗地裡少不了其他盯著我們的人。
說不定就會有人故意攪渾了水,讓我們去和斧頭幫狗咬......爭鬥。”
說這話時,陳樂道心裡浮現出有過一面之緣的村田齋來。
那個留著一撮衛生胡的小鬼子,現在也正盯著他呢。
和聰明人說話很輕鬆,韋正雲聽到這裡已經有些明悟陳樂道的意思。
他試探著道:
“老闆,你是說這次不是斧頭幫對我們動手,是其他人想挑起我們和斧頭幫之間的矛盾?”
陳樂道點點頭,又搖搖頭。
韋正雲有點小迷糊。
老闆越來越難懂了。
“我只是這麼一說。
你作為夜未央的總經理,不能盲目地去下決定,這樣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綻利用。
這次的事十有八九都是斧頭幫乾的,但現在我們有活口能審問,就不要著急去做出結論,時間沒有那麼急,等那麼一會兒,更穩妥。”
陳樂道老神在在地說道,彷彿被襲擊的不是他,而是旁邊著急上火的韋正雲一般。
韋正雲作為陳樂道左膀右臂,陳樂道不希望他犯任何的錯誤。
夜未央越來越大,有時候那麼犯那麼一點小小的錯誤,都會造成巨大的損失。
韋正雲認真點頭,領會了陳樂道的意思。
自聽到老闆遇襲,韋正雲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著急忙慌的。
這不怪他,他是夜未央的總經理,如今而言,他和陳樂道幾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對韋正雲而言,陳樂道的安危就是最重要的事,任何事都得排在這後面去。
被斧頭幫這麼大一幫派惦記著腦袋,也就是陳樂道藝高人膽大,還能跟個沒事人一般在這兒抽菸。
換了其他人,或許已經在準備捲鋪蓋跑路了。
“那老闆,如果這事就是斧頭幫乾的,你打算怎麼做?”
韋正雲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夜未央早就和斧頭幫不對付,但真正開幹,這畢竟還是第一次,他慌一點,人之常情。
陳樂道彈了彈菸灰,左手在下巴上摩挲著,眼睛稍稍一眯。
“正面應對唄,還能怎麼做?”他灑然一笑。
“不管斧頭幫多麼厲害,他們幫主林子榮老了這都是事實。
林子榮無後,如今斧頭幫內部是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
陳樂道這段日子沒事就在想著怎麼對付斧頭幫,心裡早已有了盤算。
最堅固的堡壘,永遠是從內部被擊垮的。
林子榮老而無後,義子又那麼多,下一任幫主誰來,這是斧頭幫如今擺在明面上需要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