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捷克斯洛伐克。果若如此,您為何又讓我前來貝希特斯加登?”
此行純系浪費時間。在此情況下,他說,他還不如立即返回英國,“其他均毫無意義。”
希特勒未料到會遭此反擊,便遲疑了片刻。施密特暗想,希特勒是否真要動干戈,現在是考驗他的時刻了。這個譯員既痛苦又焦慮地盯著希特勒:和平與否,這問題已置於刀刃上。令施密特驚愕的是,希特勒打退堂鼓了。“在考慮蘇臺德問題時”他心平氣和地說,”
如您承認民族自決權原則的話,那麼,我們便可繼續討論,看如何將此原則付諸實施。”
接著又發生了另一件令人驚奇之事。張伯倫未立即表示同意,只說在蘇臺德舉行公民投票會碰上巨大的實際困難。令人驚奇的是,希特勒並未因此反駁而發火。施密特暗想,元首大概是被張伯倫吵著要回家的威脅嚇唬住了。英國首相說,關於自決的問題,在未與同僚們磋商的情況下,他不好給希特勒作出答覆。“因此,我建議此次會談到此結束,本人立即趕回英國與同僚磋商,然後再與您見面”施密特將第一句話譯出來後,希特勒顯得有點不安。但是,一俟他了解到張伯倫願意再次與他會晤時,他便寬下心來,且喜形於色,立即表示同意。張伯倫問“其間局勢,將如何維持”時,希特勒毫不猶豫地保證,除非“發生了特別殘暴的行為”否則,他不會下令進軍。
話到此,3小時的會談也就結束了。下樓時,兩人客氣地交談,希特勒希望首相在回國前能去遊覽一下風景勝地。但張伯倫說他抽不出空,“因為生命正在受到威脅”他對此次會談表示滿意,高高興興地離開了貝格霍夫。“我已樹立了相當大的信心,而這正是我的目標”在給妹妹的信中他這樣寫道,“就我而言,雖然在他臉上我看到了冷酷和殘暴,但我有這個印象,就是說,只要他作出保證,他還是可以信賴的”回國後,張伯倫受到高度讚揚,英國的桂冠詩人約翰·梅斯菲爾德還特地為他寫了一首詩:為兒屍,普賴厄姆會見阿奇里斯;您呀,步入漫漫黑夜,受上帝指使,為的是讓小夥子未悴身軀,倖免沙場——戰爭雖仍未起!
(普賴厄姆系特洛伊之最後一位國王。為索取被殺的兒子的屍體,他面見了英雄阿奇里斯——希臘神話中之刀槍不入的人物——譯註)在華盛頓,羅斯福卻很關切。他生怕這類會談只會拖延必不可免地要爆發的戰爭的時日。於是,在一次內閣會議上,他哀嘆英國首相竟“不惜一切代價祈求和平”並尖酸刻薄地對哈羅德·伊克斯說,很明顯,英法兩國是要使捷克人陷入困境,然後再“洗掉他們之背叛者手上的血跡”週末尚未結束前,英內閣內部也出現了反對張伯倫的情緒,但他堅持己見。美國駐英大使約瑟夫·肯尼迪給首相送去一份具有預兆性的報告——這份報告系著名的飛行家查爾士·林德堡根據不久前他視察德國空軍所獲材料寫成的,說明德國空軍力量雄厚。與肯尼迪一樣,張伯倫也感觸尤深。同時,由於備戰極差,英國便只好繼續採取綏靖政策。
9月18日,張伯倫對達拉第率領前來英國討論這一問題的代表團說:“必須將部分領土割讓給德國。但是,我們很難將捷克斯洛伐克攔腰砍開,除非捷克政府自己承認有必要進行邊境調整。”
達拉第同意,只要向捷克人施加些小的“友好的壓力”他們便可將“蘇臺德地區的某些部分”割讓出去。與此同時,應向捷克人說明,對割讓後餘留的地區會有某種國際保證,德國必須參與這種保證。張伯倫先是猶豫不決,會談中間休息結束後,便同意了。法國人回家後仍心驚肉跳,但張伯倫卻自鳴得意。“前途雖尤多焦慮”他在給妹妹的信中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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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使我焦慮不安的事情已不復存在了,因為我覺得沒什麼可斥責自己的。相反,時至今日,事態是沿我所需要的途徑發展的。”
但,與此同時,還有一件不愉快的工作要做:告訴捷克人必須將蘇臺德割讓出去。次日午飯後,當英國公使將這一建議通知貝奈斯總統時,貝奈斯大受震動,起初竟拒絕討論此事。英公使巴塞爾·牛頓爵士雖覺難堪,但仍著重指出,他必須儘速批准,因為張伯倫擬在48小時內與希特勒重開會談。貝奈斯憤怒地指責說,他的國家已被拋棄。他說,事實證明,他業已得到的保證僅是一紙空文。他懼怕的是,所提出的解決辦法並非就此了結,而只是希特勒最終統治捷克的一個階段。貝奈斯雖有這話在先,牛頓卻向國內彙報稱,他認為,貝奈斯“更趨於接受而不是拒絕,對有助於他向他的人民說明為何要接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