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紅驚呆了,緩緩舉起雙手。
她對於武器沒有任何概念,被槍口指著脖頸時彷彿在玩兒vr版絕地求生,吃雞大佬在斜上方四十五度制裁她。
冰冷的槍口抵在面板上,濃鬱的火藥味灌進鼻腔,才恍然驚醒這不是夢。
蔣曉紅被塞進副駕駛,陸上錦把uct斜插在後座,目不斜視地啟動車子,與陳師傅離開時走了同一個方向。
「你帶我去哪……放我下去……你想要錢嗎……」女老師瑟縮到遠離這個男人的角落裡。
刀削似的凌厲眼皮下,冷酷悲傷的眼睛直視前方,身上的菸草氣味和充滿攻擊性的alpha資訊素香氣,都在訴說著這個男人有多危險。
對於平民尤其是beta而言,這是一輩子也遇不上一回的恐怖經歷。
陸上錦並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你想讓那個司機替你去舉報高階oga腺體的線索,來報復邵文璟嗎。」
她不敢自己去舉報,因為知道這樣的後果,一旦被邵文璟抓住了蛛絲馬跡,別說工作,連她的命都保不住。
蔣曉紅本就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籌謀的見不得光的事被人當面戳穿,她抬高聲調,驚恐地看著陸上錦:「不……我只是讓陳師傅去把線索給他們……邵文璟背景那麼硬……那些腺體獵人不可能碰得著邵文池的……我、我只是缺錢……」
蔣曉紅捂著臉泣不成聲:「你沒有看到那些拿刀上門的催債的有多可怕……我和女兒只能躲在廁所裡不敢出聲。我受夠了……那個沒用的男人欠的債要我們還……我自己還要還房貸,照顧父母孩子……」
原本她還有能力養活這個風雨飄搖的家,現在卻覺得日子黑暗得看不見盡頭。
哭得他心煩意亂,躁狂症快要發作了。
陸上錦一把抓住她的下頜捂住嘴,狠狠喘著氣,眼睛瞪得露出大片眼白,歇斯底里低聲咬牙警告:
「不要煩我,拜託了,啊——!」
第50章
邵文池就讀的小學安保異常嚴格,裡面大多數都是有頭有臉的貴族子弟,出了任何危險學校負不起責任。
但也並不是百分之百萬無一失,有心人仍舊有機可乘。
每天下午第二節 課,保潔人員會從學校操場後門把一整天的生活垃圾運出去。而週三下午第二節課,是邵文池他們班的體育課。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好動好鬧,體育課一般只安排二十分鐘的體能訓練,剩下二十分鐘留給孩子們自由活動。
陸上錦的車停在學校後門附近幾十米外,視線落在顫顫巍巍朝後門走過去的蔣曉紅身上。
蔣曉紅被停職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全校通報,保潔員仍舊滿面春風地跟蔣曉紅打招呼:「蔣老師,怎麼從這邊回來了?」
她的肩膀幅度很大地顫了一下,努力平靜下來乾笑了一聲:「有個學生家住這邊,我趁著沒課去家訪。」
保潔員推著垃圾出後門,門口有個大的垃圾箱,他埋頭把蓋子支起來,把一袋一袋生活垃圾整齊地碼放進去,大半個身子都探進垃圾箱裡面。
蔣曉紅趁著這一會兒工夫就把邵文池給叫了過來。
文池對自己的班主任毫無防備,儘管哥哥已經囑咐過絕對不能在保鏢不在身邊的時候踏出校門。
蔣曉紅拉著文池的小手帶他往陸上錦停車的地方走。
陸上錦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在腺體獵人循著舉報線索追過來之前,把文池帶出來。
她猜想陸上錦也是腺體獵人,被槍抵著喉管卻又不得不照做。
更何況陸上錦的給的報酬是她教十年書都掙不回來的工資,她和女兒今後的生活根本無須再愁。
別人家的孩子哪比得上自己家的金貴,咬咬牙豁出去算了,良心不能當飯吃啊。
短短几十米的路,蔣曉紅心裡翻湧著不安。
文池抬起頭,眨著眼睛問:「老師,你怎麼沒來給我們上課?這次的作文怎麼還不發下來呀。」
寫得好的作文,蔣曉紅常常給全班同學讀,再細細地講評哪裡寫得好。文池最喜歡作文課。
這隻小蜘蛛的作文天賦比同齡人高,青澀稚嫩的文字裡總能閃耀著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當別的小朋友寫扶老奶奶過馬路這些胡編亂造來湊數的瑣事的時候,他卻寫了一片楓葉上的螞蟻。
蔣曉紅問過他,文池說,不管他走在路上突然趴在哪裡盯著什麼東西看,哥哥都不會罵他,而是蹲在旁邊安靜地等著,在他站起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