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小孩的體溫,多美好的觸感呀——“謝謝阿姨。”小婭抽噎著。
“好了,小婭,你進去與小朋友玩,我與杜阿姨討論怎麼幫你媽媽。”
“謝謝老師!謝謝杜阿姨!”
待她推著輪椅走了之後,我看到鍾昂的臉色沉了下來,便直覺地間:“小婭她媽——住院了?”內情似乎不單純。
他拉著我的手走向會客室。我也就一時不察,讓他拉了進去。因為好奇心大過一切,連避嫌一事都忘了。
直到一杯開水灌入口,他才道:“昨天醫院打來電話,朱婭的母親被一個富太太捅了一刀,而且嚴重毀容。還在觀察中沒有醒來,但那張臉可能沒救了。”
譁!社會案件耶!
“有沒有上報?”
“沒有,對方壓了下來,沒有讓警方處理。”
我湊近他,以手肘頂了頂他腰側。
“是不是上賓館被人捉姦在床?”電視上都這麼演的,而且社會新聞上也常看至。
他微微點頭,眼中有點不自在。畢竟是內斂含蓄的人,不太適應我八卦又直接的詢問。
“這種事我能幫得上什麼忙?”
“我聽說你認識唐家的人。那個富家太太正是唐氏宗親的身分,她似乎不打算放過朱婭的母親,想告她妨礙家庭,以及偷竊罪。如果你能出面請她息怒,訴訟就不會發生。目前為止,這是我們能盡力去幫忙的了。”
“唐家?唐或那一邊嗎?”唷!居然牽得到那一邊。
“是的,唐遠企業那一邊。我們只求朱婭的母親出院後有安定的日子可以過。”他連忙點頭,雙手抓住我的,掌中有力的溫暖令我心旌神動。
我楞了楞,嚅嚅掙扎出失神的情境。
“我試試看吧,但我不知道我的面子大不大。”不行了!這男人雙眼閃亮,使得他平凡的面孔霎時飛揚得讓人目眩。
連忙低下頭,不知為何他的熱心會今我砰然。也許,也許正是因為我這個“搶錢妖女”
雖掛著慈善名義,卻從無一日以“慈善”為念,見著了真心為別人奉獻的人士,便不免被其光芒燙傷了一下下。
不過——會不會——他熱心的背面,其實也蘊含著企圖?我悄瞅奢他,終於仍是不受大腦阻止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目的?”
他的回答當真是嚇得我幾乎沒去跳太平洋。
“對,我要追求你。”
老天!讓我死了吧!
我最近被嚇得還不夠嗎?這人硬來窮攪和,多麼地沒天良呀!
第七章
“臺北傳情頌”花店。
我蹲在一桶綠玫瑰前面,看著淡綠的色澤發呆;渾然忘了老闆阿怪要求我剪葉去刺做苦工,以回報他收留鍾昂住宿在這兒的恩情。
當然我是可以帶鍾昂回我臺北的小窩共宿啦,反正有房間。但基本上我不會傻到讓對我有企圖的男人步入我的地盤。谷亮鴻那傻小子之所以成了特例,是因為我看準了他的“戀慕”只是一種錯覺。我與他之間哥兒們的情誼比男女之情超過更多。
但鍾昂不同。我從沒這麼深刻的感覺到男人對我有所圖的氛圍;朱棣亞沒有,其他人都沒有,就連小谷也不過是因為不曾情竇初開過,所以自以為很愛我。如今那小子不也追去日本了?恐怕這次當真是被愛神K中了(他自然又成了我哀悼的事件之一)。
愛情呀——真是令人喪氣。
阿怪猛然由百合花叢中蹦跳起來的身影狠狠嚇了我一跳,並且呻吟了起來。又來了!
就見他死氣沉沉的眼突然晶亮,且死死瞪向門外某一點,雙手就這麼一撈——這回撈到的是一束剛進貨的滿天星口然後大步奔跑出去!
不必看也知道這個怪男人又相到什麼美女,莫名其妙送人花去了。
雖然他送花的怪異行為曾遭受多次鉅創——例:被美女的男朋友毆打或撂話,被美女甩巴掌當神經病看;被拒收;或嚇壞美人,尖叫跑開——但他仍戒不了這種怪異行為。我實在是敗給他了,並且奉送他“小怪”的美名。
我與他相識當然也是這麼結緣的。一年前與友人在對面餐廳吃飯,才出飯館哩,就有一個長相斯文,行為卻怪異的男子送我一盆“火焰草”,我好笑之餘,情商著要求換一束百合花才要接受,但他抵死不肯,花硬塞在我手中就要走回花店。接下來他便以一下午的時間徹底瞭解惹到我的下場。
然後,每次我上臺北時一定會賴在這追討一壺花草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