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砸在椅子上,腰又是一痛,好不容易調整身體坐到椅子上,他已經滿頭大汗,渾身跟在油鍋裡過了一回。
列車還在不停行駛,顛簸極了。俞蘅摸出手電筒照明,之後趕緊收拾傷口。他先吃了療傷丹藥,丹藥叫做月華露,是子兌換系統裡非常貴的一種,一顆就要一萬薪火點,在療治內傷方面有奇效,他只存了十顆,之前餘震被摔下來之後就吃了整整三顆。接著才開始給外傷上藥。
身上簡直慘不忍睹,先說頭部,一個大窟窿正汩汩地冒血,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拿礦泉水到頭一衝,擦乾後敷上藥,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你是誰?”
俞蘅抬頭看去原來對面椅子下鑽出來一個人,還是一個看起來才十幾歲的男孩。他被俞蘅抬頭看來的視線嚇了一跳,又往椅子下縮。
他皺皺眉,繼續清理身上的傷口,包好頭後,他又清理手腳,最後只剩下後背比較難包紮。扭著手抽著氣把背部也弄完之後,他又是滿身汗,都是疼出來的。
拿出食物開始補充體力時,椅子下的男孩又鑽出來,眼巴巴地看著他:“我、我,能給我一點吃的嗎?”他丟出一包餅乾過去,男孩立刻抓住鑽回椅子底下。
俞蘅問他:“你在這裡多久了。”男孩頂著一嘴餅乾屑探頭說:“不知道啊,好像很久了。我身上沒有手錶。”
“這車是怎麼開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睡著了,突然就開了,等我醒的時候已經開了好久。”
“哦。”地震過了十來天,地鐵列車怎麼會開……
他邊咬著餅乾邊盯著椅子下,見男孩又往裡縮了縮,他又問:“你在地下有遇到什麼怪事嗎?”
“沒、沒有啊。”
俞蘅就不再問了,這個男孩渾身都是水泡疙瘩,半邊臉都毀容了。男孩防備他,他也防備著對方。
外頭列車不知道撞到什麼,劇烈地顫動起來,外頭有碎石落進來。他換了一個地方坐,等了大概十分鐘,列車終於平穩下來,然後慢慢停下。
他立刻下車,看到熟悉的站臺他嘆了一口氣,這一下午走的路都白走了。他跳上站臺,決定不再這麼碰運氣了,要是再遇上一回這樣的事故,他不一定像今天這麼好運氣能逃脫。
再難挖,只要不再有餘震,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挖出通道來,重見天日。
列車短暫停留後在系統的控制下自動開啟,那個男孩還在車上,並沒有下車的打算。
男孩確實不想下車,他要遠離那個地方,越遠越好!只要列車到站,他就能出去了,一定能的!
想起列車發動時竄出來的老鼠群,想起同伴們的尖叫,混亂中你推我攘的那些手……男孩子受驚一般使勁地搓自己的手,匆匆鑽進椅子底下。
我能活下去,一定能。
在俞蘅打算定點挖掘之後,他就開始動作。他用剛剛收拾傷口時收集起來的血液,做出五具傀儡替身,同時控制五具高階傀儡替身就是他的極限了。它們無法做精細的活兒,搬搬石頭遞下工具還行。
他的心態很好,出得去肯定好,要是出不去真死在這裡,他也不是怕死的人。
在俞蘅有條理地挖掘時,時間又過了兩天,在這天傍晚,地面忽然劇烈震動起來,又是餘震!俞蘅這次手頭有準備,五具傀儡替身死死地護住他,震動過去之後他沒受什麼傷,就是傀儡全部斷胳膊瘦腿廢掉了。
他走了十米路回到站臺,驚喜地發現這次餘震開啟了一個缺口,困擾了他兩天的大石頭挪開了!這可是盼也盼不來的好訊息,也顧不上休息了,趕緊又把新一批傀儡替身做出來,抓緊時間挖掘。
在那天之後,周父周母收到訊息,特殊挖掘隊全部在餘震中失蹤,救援停止。
“現在過去十來天,活著的希望不大了……”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是荔城的疫情再度加重了,“跑出來一大堆老鼠!”地鐵世界發生再次大規模坍塌,大批毒老鼠外散,地底下的工作暫停,就是地面上一些防護隔離裝置不足的搜救隊,也在毒老鼠的威脅下停止工作。
到了這個地步,防治疫病才是重中之重,沒有人覺得在廢墟下十來天,還能有人活著。
周母愣怔地看著報信的人轉身離開,又撲上去:“那我家老周呢!我家老周呢!”
周父自從之前去接受檢查,就再也沒有回來。被她拉住的人搖頭:“那不是我的職權範圍,我只是來通知你這事兒……嬸兒你也別哭了,趕緊養好身體,現在人都在往外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