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砰!”何家唯一還敞開著的玻璃窗在寂靜的黑夜裡驟然關起。趙煜抓著木潸迅速蹲入何家院牆的牆角根。天狗的嘯聲隨著那扇兇狠關起的玻璃窗,戛然而止。木潸蹲在牆角跟,腦袋被趙煜摁在懷裡,她抬眼去看那隻瘦弱病態的天犬,為它的落魄和哀傷而傷感。天狗彷彿注意到了木潸的目光,它將完好的左眼轉向木潸的方向,眼中最後殘留的一點戀戀不捨生生剝離,落入木潸眼中,最後只剩下了孤苦。天狗瘸著腿往他們二人藏身的陰影處走近一步,“你也是兆族人……”“停!”趙煜跳出來,伸手攔住天狗前進的步伐,“有話就在那裡說,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雖貴為天狗,但眼前這一隻的處境看上去就連最枯瘦的流浪狗都比不上,走得近了,木潸這才看清,它的傷眼上不間歇流出的不是血水,在那厚厚的血痂裡,有粘稠的濃汁正細細密密地滲透出來,將它整個白色的腦袋浸染得汙糟不堪,甚至於,當天狗停下腳步靜止不動的時候,一直覬覦在旁的幾隻蒼蠅便蜂擁而上,驕傲得意地停歇在它的傷口上。趙煜從和木潸相識以來,見識過的兇獸絕無它這般落魄遭罪的,這時候也不由自主萌發了同情之心,“喂……你還好吧?”天狗聽到趙煜的問話,狗頭微微側開,沒有受傷的左眼迷茫地轉向他,“你是誰?”你是誰?這麼一個看似普通卻不普通的問題竟然將趙煜問住了。如果是木潸,大可自然回道:“我是兆族人!”可是趙煜不是,他到底屬於人類,還是未知種族,誰也不知道,於是每次遇到這樣讓人煩躁的問題,趙煜都很想將自己床腳下塞了一個月的臭襪子朝發問者狠狠砸過去。我他媽也想知道自己誰啊!木潸和趙煜離得極近,所以她很輕易地感受到了身邊少年勃然而生的惱怒,她忙挽住趙煜的胳膊,扭頭對天狗義憤填膺地炮轟問道:“你聞上去就快死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是被圈養的天狗嗎?你的主人是誰?他們在哪裡?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你的主人沒有出面照顧你?”木潸的問題犀利直接,個個戳中受傷天狗脆弱隱忍的內心,直到木潸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天狗徹底發怒,它昂揚著孱弱的脖子,衝木潸齜牙咆哮。天狗受傷頗重,一咆哮,許多渾濁的血痰混著唾沫噴到木潸臉上,嚇得剛剛逞了能的木小兔子哎呀一聲,重新鑽進趙煜懷裡。“你!你!你……”天狗咆哮之後,身體內部的創傷似乎更加嚴重,他咻咻喘著粗氣,乾脆臥倒在路面上,趴下的腦袋有氣無力地瞪著牆角處的兩個大孩子,“你是兆族人……你能救我……”“不行!”趙煜第一個跳出來拒絕。“哼!”天狗落著涎水的嘴冷笑道:“我知道你們……在這附近徘徊是為了……為了什麼……你們在找另外一個兆族人……是不是?”“你怎麼知道?”木潸驚問道:“你知道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