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認識沈紹多年,公孫錦會認為沈紹還在說謊。但,他知道,沈紹說的都是實話。很多人,包括秦白羽、洛毅森都會在一些事上懷疑沈紹,但他知道,沈紹有不會說謊的理由。
這與性格無關。在沈紹的認知中,說謊是懦弱的人才會做的事。從小,沈紹就是個強者。如果他不想讓你知道某件事,他會很奇妙的讓你迴避,即便緊逼著他必須說清,他也只會三緘其口。若對方一而再、再而三追問下去,沈紹只是頭也不回的走掉。
讓公孫錦相信他沒有說謊的原因還有一點:至今,他沒有找到沈紹說謊的動機。
見公孫錦不再言語,沈紹漸漸失去耐心。他提醒公孫錦,“我在嘉良身上看到的合璧,的確有‘箍兒’,你們的調查也完全屬實。”
聞言,公孫錦的眉間扭成了一團疙瘩。深深看著沈紹,下意識壓低了聲音,“你想告訴我,箍兒本來該有兩個?”
“我的辦公室二十四小時監控,只有白羽能看。我跟嘉良見面,有監控。我會讓白羽交給你。我相信你們的調查結果。那麼,它就是兩個。這個問題我不會再糾結。說下一個。”
公孫錦有些震驚,好在他能夠跟上沈紹的節奏。暫且放下箍兒的疑問,他提出第二個問題:“抓捕葛洪的那天晚上,我們受到合璧的影響不能進金穗大廈,你是怎麼進去的?”
“它放我進去的。”沈紹冷眼看著公孫錦,眼神中帶著一點失望。
公孫錦反而笑了,“不,我應該問:是合璧放你進去的,還是它的能量無法影響你。”
顯然,公孫錦改變後的問題讓沈紹重新對他拾起了信心,“後者更確切一些。我來說。我能感覺到它,從嘉良到機場的姚松,最後的姬韓斌家。”說著,沈紹豎起三根手指,“三次,從最開始抗拒,發生變化。金穗大廈之前,我在姬韓斌家偷了合璧。那時候,我不再抗拒。”
那晚的一切歷歷在目。
他買通了姬韓斌的傭人,悄悄潛入書房,很快就找到了藏在抽屜裡的盒子。那時候,沈紹是猶豫的,他擔心受到合璧的蠱惑,想要霸佔它。他看著盒子,在心裡默默地想著。我不需要任何擺脫不掉的東西,你只是個東西而已,如果你試圖控制我的意識,我隨時可以砸爛你。我不在乎你的價值,更不在乎你對別人來說多麼重要。我的原則很簡單,你對我膽敢不敬,我就讓你粉身碎骨。
奇怪的事發生了。合璧透過盒子隱隱傳出來的敵意蕩然無存,就像一條對你狂吠的狗忽然安靜下來,搖著尾巴示好。
這是沈紹的原話。
公孫錦在失笑之餘,不禁要問:“合璧被你征服了?”
沈紹平心而論,“我更傾向於另一種說法。它的能量就像酷刑,熬不過就要下跪;熬過去,它拿你毫無辦法。”
隨後,公孫錦試著從沈紹的角度分析問題,“在姬韓斌家接觸到合璧,你熬過了它的能量施壓,從那天晚上之後,它的影響力對你失去了作用。所以,在金穗大廈那晚,我們所有人都進不去,只有你可以。”
“我感覺到它在影響你們,但是我可以。很奇怪?我不這麼認為。我跟你們沒有不同,只是對它來說,我是不同的。”
很少有人能在沈紹的第一次話語中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公孫錦明白,是因為他們認識了很久,他早以前已經習慣了沈紹的語言方式。沈紹想說的是:從你們的角度看,我是普通人;但是從合璧的角度看,我很特殊。
究竟是哪裡特殊,當事人不明白,公孫錦更不明白。
沈紹說:“你慢慢查,我等訊息。下一個問題。”
公孫錦無奈地苦笑兩聲,跟沈紹談話,真需要一點好脾氣。那麼,就來談談第三個問題,“你到這裡之後,去了一次茶樓,見了陳老先生和司馬司堂,離開茶樓後,你又見了一個人,男人。你們有了身體接觸,那個人是誰?”
這一次,沈紹面露疑惑,“你怎麼知道的?”
話,已經說到這裡,沒必要隱瞞了。公孫錦拿出電話,給沈紹看了照片。他說:“有人把這張照片發到毅森手機裡,毅森給我的。”
照片上的沈紹抱著一個年輕男人,男人的臉埋在他的懷裡,因此看不到男人的長相。從衣著上分析,應該是個年輕人。
沈紹第一次知道,這張照片來自於洛毅森。他緊緊攥著電話,面色非常難看。公孫錦不得不提醒道:“那是我的電話,別捏壞……”話音未落,沈紹已經把電話扔了回來。
“他認為我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