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在香積峰。和這些人與事隔著一層,不論從哪一點插手進去都嫌不夠穩妥。
還未等她想出頭緒,童黛跑了回來,將兜在包裹裡的一大堆東西往紅箋的床上一倒,滿床滾的都是高階靈石、靈草匣子以及盛放著丹藥、妖丹的小瓶子。
紅箋只粗略一看,便意識到這大約是童黛的全部身家。這姑娘在築基修士裡面算是頗為富有的了。
果然童黛深深吸了口氣,宣佈道:“我從家裡帶過來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了,蕭蕭你快幫我看看,我要挑出合適的拿去給師兄。”
紅箋望了童師姐一眼,見她滿臉都是破釜沉舟的堅毅之色,心中不由“嘖嘖”兩聲,暗忖:“這位衛以蓮不知是前世做了多少行善積德的好事,才能叫童師姐對他這般痴心,若換了我,知道有一個人多少年如此想著念著,不計得失不求回報地付出,那還等什麼,趕緊想辦法娶回去才是正經,就不知道衛以蓮知不知情。”
雖然估計到衛以蓮不會要童黛的東西,紅箋卻沒有潑她冷水,而是坐下來幫著童黛挑了十幾樣妖丹、靈草之類鍾秀可能瞧得上的,用一個乾坤袋裝好。
收拾準備妥當之後,童黛方才的勇氣也不見了蹤影,她賠著笑露出討好之色:“蕭蕭,你再和師姐去一趟赤輪峰唄。”
紅箋將臉一側,揚起了下巴:“不去。會被發現,而且說不定會被洪師伯逮到。”
這是方才在赤輪峰上童黛不停唸叨的說辭,她可不相信天不怕地不怕的蕭師妹真會有這種顧慮,意外之下“啊”地張開嘴,怔怔望著紅箋。
紅箋暗暗覺著好笑,而童黛很快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道:“蕭蕭,師姐急糊塗了,你快看看,這些東西里面有沒有你喜歡的,這顆幻珠怎麼樣,我從家裡帶了來本是想著研究一下幻陣,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思了,送給你好不好?”
紅箋看著她窘迫的模樣,忍不住“哧”地一聲笑,她接過那顆幻珠端詳了一下,平心而論,這幻珠光華流轉氣息神秘,自品相看至少也應該出自於金丹中後期的幻獸,十分難得。
但紅箋只是撇了下嘴,嬌嗔地道:“這麼小的一顆,顏色又差,怎麼帶得出去見人嘛。不要不要。”說著她還晃了晃腦袋,示意童黛去看她耳朵上兩個碩大的明璫。
童黛無詞以對,眼睜睜看著她將那顆身價不菲的幻珠隨手丟了回來,生怕有失連忙接住了。
“蕭蕭,求你了,再陪我去一回好不好,你喜歡什麼我回頭都去給你弄來。”童黛情急之下全未發覺自己正搖晃著師妹的袖子撒嬌。
紅箋將手指撐在下巴上想了一想,終於點頭道:“好吧。師姐要記著欠我一個大人情哦。”
童黛大喜,連連點頭。
紅箋心中暗笑,她板著臉上下打量童黛,童黛見她突然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心下也忐忑起來,道:“怎麼了?”
紅箋皺著眉嫌棄道:“你想好一會兒和衛師兄怎麼開口了嗎?而且你這身打扮實在太素了,衛師兄怎麼會喜歡?趕緊的,好好梳一梳頭髮,我拿幾件首飾給你,算了,衣服也穿我的吧。”
童黛大駭,她覺著自己若是打扮成蕭蕭師妹這模樣去見師兄,那還不如立刻死了的好,可是不用說這會兒正有事求著蕭蕭,就是平時她也不敢開口得罪,只得賠著笑臉道:“別,別,我平時就是這個樣子,習慣了,太過打扮反到叫人覺著奇怪。”
說了這話她才反應過來,師妹問她“怎麼開口”!
是啊,怎麼開口和衛師兄說呢?
“師兄,我知道你最近手頭緊,特意拿了些東西給你,先將眼前的困境應付過去。”實在太唐突了,師兄是個男子漢,自己這樣說他會不會覺著傷害了自尊?
“師兄,雖然文師伯不在了,但咱們還是應該像兄弟姐妹一樣,師弟們遇到的困難不應該由你一個人想辦法。”太假了,誰不知道赤輪、香積兩峰間的矛盾。
童黛一時愁得團團轉,問紅箋道:“蕭蕭,你說咱們趁他不在,將這袋東西悄悄放進他的洞府好不好?”
雖然真心覺著這並不是個好主意,紅箋還是站了起來:“走吧,咱們看情形隨機應變。”
再次出發去赤輪峰,童黛想象著衛師兄拿到東西之後處境將大大改善,這於她是極大的動力,故而明顯沒有第一次那麼緊張。
只是等兩人到了那座衛以蓮曾出入過的洞府外邊,童黛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這洞府的主人到底是衛以蓮還是他的大師兄顏康?
衛以蓮匆匆進出,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