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法嚴密,勢勢相連,環環相扣,始終不離丘長生的要害部位。
丘長生毫無懼色,迎上一步,左掌虛,右掌實,從胸前平拍出去。使到中途,左掌倏地往外一繞,斜行而上,貼在外端板斧的側面,輕輕往右粘推;右掌勁力迸發,橫擊在月牙鏟的鏟柄上。
只聽得當一聲大響,卻是兩柄板斧同時劈在月牙鏟的鏟刃之上,眾人均是莫名所以,不明白他們兩人的兵刃為何糾纏在了一塊,只有藍問鼎、正德等少數頂尖高手,才看出了其中的竅門。原來姓褚的星使雖然神力過人,但重斧畢竟的上沉兵器,威猛有餘,而靈巧未免不足,他縱向劈落時,力道都是用以直上直下,如此一來,橫側方向便難以顧及,實則成了他最為致命的破綻,只需受到一絲外力的牽引,板斧劈落的方向便會因此大改。丘長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避實就虛,以巧勁平推外側板斧,使兩柄重斧合二為一,齊照著斜右下砍去,同時右掌以力打力。姓雷的星使內力雖然不淺,但終究不能跟此時的丘長生相提並論,其時他這一鏟是右上急撩而過,但鏟柄受了一掌之後,手上把持不住,鏟刃硬是被迫往左下而去,恰好跟板斧撞在一起,險些脫手飛出。
不少般若堂的寺僧驚得合不攏嘴,只因他們看出丘長生這一推一擊,分明就是大慈大悲千葉手中的‘牽龍引鳳’。要知大慈大悲千葉手這一門掌法,本就是由般若堂的僧人專研,他們平日裡多有拆招,這一招‘牽龍引鳳’,也不知拆過幾千遍,自問是瞭然於胸,但要做到丘長生這般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卻是殊無半分把握。不少鬚眉盡白的老僧驚喜之餘,又不自禁搖頭嘆了口氣,心道:“想不到我數十年的埋頭參研,所能領悟到的種種精要,尚不及眼前這少年來的多。”
褚、雷二人又羞又怒,斧、鏟急揮猛戳,恨不得立時將眼前這小子斬為肉醬。眾人見了這等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盡皆吸了一口冷氣,除了密宗的人以外,無不為丘長生擔心。
丘長生有意要搓他們的銳氣,當下只以一雙肉掌對敵,在雙斧和月牙鏟間翻來滾去。他新學少林諸般絕技,初始尚不精熟,兀是攻勢少、守勢多,待拆得七十餘招後,信心漸增,對拳、掌、擒拿手等絕技的精要領悟越來越深,手腳也逐漸放開,偏花七星拳、大慈大悲千葉手、拈花指、拈花擒拿手等一一使練出來,攻時大開大闔,守勢如封似閉,有時信意揮出一式,既不是拳,也不是掌,似乎天底下根本就沒有這一招,只是他在這一時刻靈光忽現,覺得非這般攻出去不可。其實他有《八脈通體經》做鋪墊,而後聆得各大絕技的要領,加之他生性灑脫,不似少林僧人那般拘泥於一招一式,不自覺間已步入無招勝有招的。少林寺以外的人,固然是看得驚心動魄,而寺中的僧人們,驚噫不已的同時,更是人人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褚、雷二人越鬥越心驚,只覺得對方身法極是飄逸,手上勁力時而雄渾,時而輕綿,實在是難以捕捉,不禁心生後悔:“早知道這小子如此厲害,我真不該強自出頭。”但此時已是騎虎難下,既進不了,又退不得,只要稍一疏忽,丘長生的攻勢便如潮水般湧過來。
此時三人交鬥已過百招,丘長生愈發是得心應手,拳掌蝶飛、變幻莫測,只將對方二人逼得左支右絀,只剩招架之力。
忽聽得藍紫綠說道:“兩位星使,你們且退下。”褚、雷二人如蒙大赦,應聲道:“屬下……”他二人甫開口說話,立時便有七八個掌影襲了過來,驚得他們連忙截了口,吞落了‘遵命’兩字。只見丘長生一掌連著一掌,一掌快似一掌,連綿不絕,這一套大慈大悲千葉手揮拍出來,當真好似有一千隻手,霎那間處處是他的掌影。褚、雷兩人雖然一百個想要退下,但是面臨著如此多的絕掌,心知只要退得半步,便會落入一潰千里的境地,因此只得傾盡全力抵擋。
藍問鼎沉著嗓音道:“少年人,得理就該饒人。”丘長生心想:“方才白塵微連取了三條人命,怎不聽你說這話?”揮出六掌,說道:“這個道理,怎麼不說給你的屬下聽?”藍問鼎‘哼’了一聲,冷冷道:“老夫該如何行事,用不著你來教。梅、鄧、嶽、鮑四位星使,你們去接褚霸南和雷一霆回來!”
梅十三等四人躬身稱‘是’,分從前、上、左、右四方搶襲過來。前方是梅十三,他的金槍化作一條長龍,直刺丘長生的小腹;上面是姓鄧的星使,頭下腳上,人呈倒立,手中的八稜鐧擊梟而至,猶如泰山壓頂;左右兩側分別是姓岳和姓鮑的兩位星使,他二人一個使狼牙棒,一個使趕月流星錘,都是實打實的兵刃。這四人在同一時刻驟攻,眨眼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