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丫被張諄瞧的不好意思了,低頭道:“你還不去忙你的去,這會兒出了這麼大的事,要安定下來。”張諄嗯了一聲,可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綠丫推他一下:“趕緊走吧,你當榛子每年給你六七千兩的銀子,是讓你來瞧著我一動不動的。”
“沒有了你,再多的銀子都不成。”張諄沒被綠丫推走,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綠丫的臉登時就紅到耳根,抬頭瞧丈夫一眼:“好了,你都瞧過了,就趕緊走吧。早些把那兇徒後面的人給抓起來。”
張諄應了,又深深地瞧妻子一眼,這才轉身離去。綠丫瞧著丈夫的背影,喜悅開始漫上心,這種喜悅不能對外人說,還有這紅彤彤的臉也不能見人,綠丫在這稍微等了會兒,覺得臉上紅色快要褪去,這才往孝棚裡來。
此時孝棚內沒有方才那麼混亂,秀兒也回到孝棚,正在那和榛子說話,孩子們被統一安置在一個角落,都在那睜大眼瞧著。幾個女客在那小聲議論,瞧見綠丫進來,容兒已經張開雙手,撒嬌要抱:“娘,你方才去哪了?說你去尋秀兒姨姨,可秀兒姨姨也回來了。”
綠丫走到角落把容兒抱一下才道:“乖,娘這會兒不就回來了。等會兒可以走的時候,你和哥哥姐姐們一起走。”小全哥已經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胸脯:“娘您放心,我一定把弟弟妹妹護好。”
錦兒哧地笑了一聲:“可是今兒是我舅舅護住我們的,沒看見你。”小全哥的嘴不由嘟起,容兒要給哥哥幫忙,綠丫伸手打小全哥一下:“都多大了,還和妹妹們爭,你們乖乖待著,不許亂跑,我去瞧瞧你們秀兒姨姨。”
孩子們都乖乖點頭,綠丫這才走到秀兒和榛子跟前,仔細瞧了瞧榛子才道:“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這臉色都沒變過,倒是我,嚇的哭了一場。”
榛子對綠丫點一點頭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連累你們了,為我擔驚受怕的。”綠丫哼了一聲:“是啊,你不曉得,方才我嚇的心都要跳出來,趕緊給我壓驚。”
“張奶奶說話好生風趣,方才還嚇倒了,這會兒就和人說說笑笑,不過還是秦三奶奶強,竟還又奠了一杯酒才進了孝棚,臉色都沒變。”旁邊的女客議論了幾句,心慢慢安下,也能跟著說幾句笑話,榛子淡淡一笑才道:“這種無賴,做生意難免遇到,倒是累你們受驚,太不該了。”
“能遇點事也好,免得以後全沒了見識。”見榛子還能說笑,也就有人巴結地說,綠丫和秀兒相視一笑,有丫鬟走進孝棚:“地方上的官兒來了,說把這人鎖進去呢,三爺方才已經問得了一份口供,這會兒在和地方官說話呢,聽著,像是背後有人指使。”
沒人指使才怪呢,榛子笑了笑就道:“和三爺說我知道了,還有,告訴三爺,我沒事。”丫鬟抿唇笑了:“方才三爺還有些不好意思問呢,這會兒,奴婢就去說,只怕還能多得些賞錢。”說著丫鬟就走出去,綠丫和秀兒往榛子面上瞧去,榛子的臉不由一紅,轉過身不理他們。
把兇徒鎖走,又拿了秦清問出的那份口供,這邊的客人也就陸續回去。綠丫和秀兒聽到榛子在那吩咐管家,等回京後,挨次往那些人家送壓驚的禮物,綠丫就故意道:“哎呀,這會兒可還沒見著秦三爺來問問呢。”
榛子回身瞧綠丫一眼就道:“你就會取笑我。”秀兒也在旁邊笑:“果然要遇到些事,才曉得……”秀兒話沒說完,就聽到孝棚外傳來秦清的聲音:“還有人嗎?”
這明知故問的,秀兒揚聲道:“秦三爺,沒人了,我們啊,也該帶上孩子們走了。”綠丫已經去把容兒抱起,錦兒也抱了弟弟,小全哥牽了弟弟在背後,瞧見綠丫和秀兒帶著孩子們出來,秦清的臉不由一紅,對綠丫和秀兒拱手道:“方才的事,實在是……”
秀兒已經笑了:“別和我們說,要去和秦三奶奶說,她啊,已經等了你許久。”這話讓綠丫也咕咕唧唧地笑了,秦清面上更紅了,秀兒和綠丫走到馬車面前,回頭望去,孝棚前已經沒有了秦清的身影,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坐上馬車回家。
石大爺是陪秀兒一起回去,張諄已經來到馬車前對綠丫道:“這還有些別事,我要等會兒才能回去,你一路上要小心。”綠丫還沒說話,秀兒已經掀起馬車的簾子,對張諄笑著道:“我們這麼些人呢,回城不過七八里地,你擔心什麼?”
被說破心事,張諄臉上更紅,石大爺已經道:“張兄放心,定不會讓你的家眷失了半根毫毛。”張諄對石大爺打了一拱,石大爺也就放好簾子,綠丫對丈夫笑了笑,張諄瞧著這行馬車離去,轉身小裘掌櫃就上前:“你說,誰這樣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