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準備的東西,秀兒也就自己回家。綠丫拿起方才和秀兒商量時記下的那些東西,臉上不由露出笑。
“在瞧什麼呢?”張諄的聲音響起,接著把那張紙從綠丫手上拿過來,仔細瞧瞧就笑了:“這是誰家要娶媳婦了?難道說你要給小全哥定親,說來,錦兒確實不錯,也是青梅竹馬,我覺得,小全哥也是願意的。”
綠丫捶丈夫幾下:“什麼啊,小全哥才……”綠丫本想說小全哥才多大,隨即就愣住,不知不覺間,兒子已經快十歲了,不小了 ,的確該定親了。
“這日子,怎麼就過的那麼快?”張諄見綠丫用手撐住額頭就笑了:“不光是小全哥,容兒都不小了,那日小裘掌櫃尋我喝酒,話裡還透出意思,想把容兒求做兒媳呢。”
綠丫瞧向丈夫,嗯了一聲:“難怪我覺得你老了,沒以前那麼俊美了。”張諄用手摸下下巴,摸到鬍子就搖頭:“果真嗎?”綠丫不由放聲笑了,笑完對張諄道:“等挑個日子,我們去給翠兒姐姐上柱香吧。”
這樣的喜事,當然是要給人上香告慰的,張諄點頭,接著就瞧向妻子:“我真的沒以前那麼俊美了?”綠丫忍住笑,用手捏住丈夫的耳朵:“假的假的,你還是那樣俊美,不過呢,這俊美,只許我瞧見,別人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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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諄笑了:“只許你瞧見;那下回;要不要我蒙面出門?”綠丫先是微微錯愕;接著就笑了,點頭道:“那好,你蒙面出門;那人人都當你是來搶鋪子的。”見妻子大笑;張諄輕輕一拉;就把妻子摟在懷裡,綠丫已經笑的軟倒在丈夫懷裡,聞著丈夫身上的味道;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
楊婆子帶著容兒過來,見小柳條和個小丫頭坐在門口;見楊婆子走過來,小柳條忙上前迎著楊婆子,又擺手道:“太太先領小姐去園子裡玩玩,爺和奶奶在屋裡說話呢。”
楊婆子哦了一聲就瞭然笑了,牽著容兒往外走:“阿婆見那棵梅花在打花苞,我們去瞧瞧。”容兒的小眉頭皺緊:“阿婆,可是我還想給爹瞧瞧我做的荷包。”
“我們容兒最乖了,等會兒再去給你爹瞧,這會兒,先去瞧梅花。”楊婆子哄著孫女,臉上笑容不變,女兒女婿恩愛,這是最好不過的事,還去想別的做什麼?
嗯,也許該想想,小全哥啊,容兒啊,都要嫁娶什麼樣的人,等以後自己就可以抱重孫子了,想著牙牙學語白白胖胖的重孫子,楊婆子臉上笑的越發開心喜悅,自己啊,也紮紮實實享了那麼多年晚福,夠了。
“翠兒姐姐,現在你可以在地下安心了。那個害你的人,已經被定了處斬,再多的銀子也救不回來了。”綠丫把一張紙錢扔在盆裡,見化成灰,然後消失,在那喃喃地道。
“翠兒她,確實是個好孩子。”老張婆也跟著她們前來祭拜,聽到綠丫的話那淚就忍不住下來:“當初,其實我要阻止,翠兒也不會被……”
再被屈三爺糟蹋一回,以女兒身被賣,去了主人家,也能多被看待些,可是就算真是女兒身去了主人家,又怎樣呢?過不得幾年還不是一樣被賣?秀兒蹲在綠丫身邊,翠兒,掙了一輩子,終究還是沒掙出來。
老張婆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紙錢燒化,綠丫和秀兒站起身,抬頭看向天,彷彿能瞧見翠兒在天邊微微的笑,像當初頭一回見面時一樣。在這世上,還有我記得你,一直都記得。也不算白來一趟。
綠丫轉身,和秀兒一起往馬車那邊走去,老張婆又回頭瞧了眼翠兒的墓,就跟在她們後面,也許是為了讓氣氛輕鬆些,秀兒過了會兒道:“還要讓媒人帶了聘禮往江南去呢,張嬸子,你覺得,誰做媒人好?”
老張婆上了車,故意想了想才道:“這一客不煩二主,就是小張哥了,這大掌櫃做媒人,多麼體面。”綠丫見秀兒和老張婆都瞧著自己,笑著伸手:“做媒人,成啊,先把媒人錢拿來。”秀兒笑著往綠丫手上打了下,綠丫笑了,馬車離開這裡往京城裡走,從此,那些過往是真正的全都過去了,不留一點影子。
秦清再次得了外任,選了徐州知州,憑上是四月底到任,一過了年,秦清也就忙著收拾赴任的事,這回榛子和他要一起去徐州,綠丫和秀兒去送榛子的時候,見行李裡有很多定北侯夫人送的東西,綠丫和秀兒倒奇怪了:“怎的,你婆婆,不嫌你闖了潑天的禍,還把她兒子都拐走了。”
“你們好歹也讀過不少書,難道不曉得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道理?我婆婆總算也是讀書明理的人,哪會一直想著過去的事?”榛子笑吟吟地說,秀兒和綠丫相視一笑,故意雙雙給榛子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