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柒柒聽著這意味深長的一句,細細想著,突然眼前一亮,“這麼說,您並沒有要遷怒歐陽部長?”
靳瀚麟看向她,看著她極高興的樣子,勾唇點了點頭。
他確實不是那種因為一兩句衝撞就不顧大局之人,畢竟歐陽平也是一個膽識過人的精幹,他登位總統之初,幾位部長同時面臨更替,唯有歐陽平得到了內閣的全票透過,足以見得這個人的政治能力。
慕柒柒撫了撫胸口,一方面歐陽的事情算是了了,她也放下心了,另一方面也用這樣的動作,平復著內心的緊張,斟酌著合適的開場白。
外交部離國會大廈並不算很遠,慕柒柒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她鼓足了勇氣,看向靳瀚麟,略顯稚嫩的目光看著他,問道:“爸,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如果您選擇回答,請告訴我實話。”
女孩兒誠摯的目光著帶著他從未見過的認真,一向他只將她看做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即便有了司沐這個孫子,可在他眼裡,慕柒柒始終都是那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在長輩面前,也永遠笑眯眯的,似乎從未有什麼事情能令她真正煩憂過。
靳瀚麟慈藹的笑笑,平和的臉透著長輩特有的和善,彷如他此刻不是什麼總統,而僅僅只是她的長輩,“你問,我答就是了。”
慕柒柒沒有想到靳瀚麟竟然會答應的這麼爽快,她再一次在心中組織了一遍話語,直到確定這樣的方式不會令靳瀚麟動怒的前提下,這才敢看向靳瀚麟問,“關於流蘇島的駐守問題,舅舅在您的候選名單中嗎?”
慕柒柒問她,語氣平穩,剋制著緊張,儘量保持著淡定。
稍後到了國會大廈,接下來的所有議題都將圍繞著流蘇島展開,如果說前兩天的會議只是一場鋪墊,那接下來的時間,必將會是一場興風驟雨。
可是這兩天,她並沒有什麼機會接近顏克誠,雖然幾次在會場相見,可是他們離坐的很遠,軍政兩界始終分割槽而坐,她只能遠遠地看著舅舅坐在她的對面,甚至連一句問候的話都很難交語,更不要提什麼私下談心了。
再到靳御,似乎所有有關靳瀚麟和顏克誠的話題,他都選擇避重就輕,從不正面回答她,如果她再問,不是被一吻封唇,就是被晚上的某種“懲罰”所威脅,某人能這麼流氓的待她,就沒有想過要正經的回答她,索性她也不問了。
而靳瀚麟成了眼下她唯一的希望,似乎,也只有從靳瀚麟這裡,她才有可能得到她想要知道的答案,雖然她也明白,這種可能也許很小,甚至渺茫。
慕柒柒認真的神情,讓靳瀚麟再難只將她當做是一個孩子,女孩兒長大了,終究要面對這些事情,她身上終究流著顏家的血,對於顏家的關心也是情理之中。
靳瀚麟肅穆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為什麼?”慕柒柒微蹙黛眉,“是因為舅舅拒絕出席軍政會議惹怒您了麼?可是他來了!還是說,您聽信了舅舅要擴充海軍的事情?那都是舅舅的醉話,更何況,會議已經進行兩天了,舅舅根本沒有提這件事情,而且接下來就是有關流蘇島的議程,舅舅沒有機會再提出相關議案了。而且,國內剛剛才經歷過大範圍的裁軍,舅舅畢竟是一家人,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與您的裁軍決議公然作對的。”
一句“一家人”,慕柒柒咬的格外用力,似乎有意點醒著靳瀚麟。
靳瀚麟笑了笑,“柒柒啊,你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顏座是你的舅舅,所以你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他,可是換一個角度呢?”
“換一個角度?”慕柒柒皺著小眉頭,使勁想著,她實在想不出舅舅有什麼理由會做出傷害靳家的事情,畢竟她現在也是靳家的媳婦,舅舅那麼疼她,應該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的,不,是絕不會。
靳瀚麟沒有給她過多思慮的時間,轉而語重心長的說:“你有沒有想過,顏座為什麼沒有提出擴充海軍的事情?因為他已經將目標鎖定了流蘇島,一旦他駐軍進入流蘇島,必然就有理由遷軍南下,到時候大軍與東南兩軍就會形成三足之勢,以顏座國防指揮中心總指揮官的身份,他完全有能力以護衛流蘇島為理由,將東南兩軍以戰備條令臨時編入麾下,可這樣的臨時,誰都沒有辦法給出一個具體期限。所以,這也是顏座根本就不需要提出擴充海軍的理由。”
慕柒柒失語,一時接不上話,靳瀚麟所說的情形,她竟然全然沒有想過。
原來,靳御口中的政治險惡,最後竟然會以這樣現實的方式展示在她的面前。
所以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