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上了中學,一張椅子實在是容不下父女兩個人了,兩個人這才分開而坐。
靳博淵坐主位,靳蕙姍就坐在他的旁邊,每到吃飯的時候,就可以聽到靳蕙姍給爸爸講發生在學校裡的事情,父女倆無話不談,一個剛硬絕厲的男人,唯獨在面對女兒的時候,才會這般柔情似水。
只是,許是他對女兒太疼,太寵了,任就了後來女兒的叛逆,就因為他從未拒絕過女兒提出的任何要求,所以當女兒在她十八歲那年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她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他開始變得強硬、暴戾、他絕不可能讓靳蕙姍跟著一個在他眼裡毫無是處的混小子,他靳博淵的女兒必然要是才子配佳人,怎麼可能和一個那樣的混混說不清道不明?
不得不承認,老爺子做了許多殘忍的事情,可卻絲毫沒有改變什麼,反而加速促成了女兒離家出走的結局。
後來,幾十年來,靳老爺子身邊的位置,始終空著,沒人敢坐,他更是下了規矩,食不言寢不語,靳家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再無聚餐時的歡聲笑語。
像是一種無聲的祭奠,祭奠那個女兒,也祭奠再無當年的父女之情。
“怎麼想到小丫頭了?”盧老太太眼睛一酸,“我都快把她忘了。”
老太太怎麼能忘,只是很多時候,不敢提,也不敢想。
“蕙姍小的時候,也有一雙像萌萌那樣黑溜溜的大眼睛,也紮了一個那樣的丸子頭,看著我笑啊笑……”老爺子的聲音也開始有了顫抖。
“是啊!”老太太應和,“蕙姍小的時候真的被你寵壞了……”
眾人望著兩個老人離去的背影,心裡疑惑也酸楚,他們從未見過,老爺子這般脆弱的模樣。
待老人離開了,席間的氛圍終於鬆了一口氣。
“蕙姍是誰啊?”慕柒柒看向靳御,小聲問。
“司沐的姑奶奶。”靳御低聲一句。
慕柒柒點了點頭,怪不得老爺子從第一眼看到萌萌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
一家人又再次坐下,老爺子不在了,氣氛鬆緩了許多。
宣亞茹夾了一塊肉放到了靳寒的盤子裡,“吃完飯,去和爺爺道歉。”
靳寒抬眼瞥向她,一副“憑什麼”的表情。
“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宣亞茹斥他。
慕凝安聽罷,狐疑的看向了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等著他的反應。
“聽你媽的話!”靳瀚麟追了一句。
“我做事有分寸,更何況我又沒做錯什麼。”靳寒抿下一口烈酒,淡聲一句。
“還嘴硬?”宣亞茹冷眼一瞥,“要不要我把你小舅舅叫過來對質一下?你遊擊傳媒集團動用的是誰的資金?架空的是誰的權勢?爺爺讓你卸任思過,你倒好,私下裡和他老人家對著幹。爺爺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你就上門認個錯有這麼難嗎?這麼長時間了,你回來過一次嗎?”
“小舅舅?”靳寒冷笑一聲,“宣大小姐,這一次你又給他下的什麼套,讓他這麼心甘情願的背叛我?”
宣亞茹氣的倒吸了一口氣,“你給我正經點!”
靳寒收起了笑意,正色說:“媽,這麼多年了,爺爺他相信過我嗎?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他自己!我坐在那個位置的時候,身邊都是他老人家的眼睛,不信你問問靳御,這個位置,他現在坐的舒服嗎?”
宣亞茹看向了靳御,自然也希望靳御能勸勸他這個大哥。
靳御沉了臉,“你的爛攤子已經給你收拾的差不多了,趕緊和爺爺道歉,沒時間給你看攤子。”
靳寒攤了攤手,對宣亞茹說:“看到了吧?在你眼裡最穩重的二兒子,現在也忍受不了繼續為你公公做事了!”
靳瀚麟看了一眼這兩個互相推卸的兒子,沉聲一句,“既然你們兩個都不願意坐這個位置,我又不是隻有你們兩個兒子!”
“老三?”兩個男人異口同聲一句,言語輕佻,默契十足。
阿晟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實在是太瞭解了,旁門左道,無所不弄,他的個性實在是太過鋒芒,絕不是那個足以抗下公司大旗之人。
“阿晟不是你們弟弟嗎?不是靳家的孩子嗎?誰規定只有你們兩個才能坐這個位置了?”靳瀚麟反問。
靳御壓下一口酒,“聽說有人要收購要迪士尼,公司從前從來沒有涉獵過這個領域,我正猶豫要不要簽字。”
靳寒聽罷,很明顯這話是威脅給他聽的,靳御將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