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可怕的,他們同樣離錦州雅州那麼近,怎麼可能他們就一點災都沒受?說到底,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當下計議已定,簡君平便帶著那兩個親衛先上路,快馬加鞭趕去雅州了,陸氏母子幾個則由下人和當地的捕快皂隸們護送著,緊隨其後,也只比簡君平晚了十來日,便抵達了雅州府。
果然雅州府正是群龍無首之際,一直主事的都是一個六品的主簿和兩個八品的小吏甚至一些不入流的皂隸們,連往御前上摺子的資格都沒有,雅州的初步災情都是透過錦州府替他們上達天聽的。
且這幾個人,還是因為當日他們有事的有事,不夠資格去給知府老母賀壽的不夠資格,才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來。
簡君平抵達府衙後,一表明身份,主簿幾個立時都滿臉的喜色,總算有上峰能領著他們做事了,回頭有個什麼變故,也不必他們來承擔首要責任了,而且聽說簡同知在瀘定把賑災工作做得有聲有色,他既有經驗,定也能把一府的賑災都做好,他們跟著他,指不定還能得點功勞,前進一步兩步的呢。
簡君平有了在瀘定賑災的經驗,行事也的確比他們有章法多了,何況主薄幾個也多少做了些事了,他上起手來就更快了,不幾日便把一切都安排下去,越見章法了。
府衙暫時安定下來後,他又去了巖州衛衛所,與府衙一樣,整個衛所連個百戶以上的都難找,做主的淨是些總旗小旗,又怎能不亂?
簡君平是沒領過兵打過仗,可崇安侯的兩個親衛打過啊,他自己也出生將門之家,耳濡目染,怎麼也比尋常的文官強得多,把小旗以上的官員集中起來,一番交談了解後,很快升了其中幾個暫代百戶,說是百戶,行的卻是千戶的職責,再把下面的兵士集中起來,留了兩千兵士鎮守雅州,同時幫助救災,另外三千則趕往天權縣,救天權縣的百姓們於水火當中。
就這樣的一番安排,竟真將雅州城給守到了欽差大人領著朝廷的人馬趕到,天權縣也幾經轉手,總算給奪了回來,原來元蒙人也一樣受了災,還一路吃不飽穿不暖的長途跋涉,攻破了天權縣後,縣城裡百姓早都躲到山上去了,吃的喝的也沒給他們留下多少,他們守著一座空城,能堅守幾輪已經是不容易了,哪還有能力一直守下去?
欽差大人一路上還在想著,到了雅州府後,他還不定會見到什麼樣慘不忍睹的景象呢,一路上他已見識過真正的山崩地裂是什麼樣了,聽說雅州府正是此次地動的中心,想也知道只會更慘的。
卻沒想到,一路進了雅州城後,情況卻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糟糕,房子是都垮塌了,街上卻並不算多亂,意料中的哀鴻遍野的情形也沒有出現,反而老弱婦孺們都在集中在了城北的空地上,吃喝穿住都不用愁,——地動只是當時那一刻嚇人,卻不會把百姓們的糧食和積蓄都化為烏有,等大家緩過氣來,再由倖存的青壯年們將糧食積蓄挖出來,便可以繼續用了,所以災民們基本的溫飽還是有保障的。
至於青壯年們,則幫著賑災的賑災,幫著善後的善後,幫著守城的守城,也是忙而不亂。
當然,這麼大的災難,城裡的情形再好,也不可能真好到哪裡去,遠的不說,就說那些地動的遇難者們,處理他們的遺體便是一大難題,再是天已冷了,不至引發瘟疫,那麼多遺體,也得防著萬一……所以發現挖掘出來後,一律都抬到了城東的樹林裡燒化。
弄得所有人都是紅著眼圈,滿臉的沉痛與木然,那些都是他們的親人,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化成煙化成灰,連送他們最後一程,連讓他們入土為安都做不到……死了的人固然可憐,他們這些倖存的人,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還有傷員們安置的地方,就更讓人不忍目睹了,還沒進去,已能聽到此起彼伏的申吟聲慘叫聲,可缺醫少藥就不說了,大夫也沒幾個,還要怕他們的傷口惡化,惹得更多人染上,所以連他們的親人也不被允許入內探望照顧他們,他們都只能等死。
這些慘狀讓欽差大人一行心裡都沉甸甸的,不止他們,任何一個人到了這種情形下,心靈都會受到極大的震盪,不由自主就會生出悲憫之心來。
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情形也已經比欽差大人一行預料得好得太多太多了,叫欽差大人怎能不對人人交口稱讚的“簡同知”刮目相看?
等知道了簡同知就是盛京崇安侯府的二爺,來蜀地造福百姓已七八年,此番地動後,更是不顧自身和家人的安危,先在瀘定賑災,待瀘定的賑災工作有序展開後,又立刻趕到了雅州總領賑災事宜後,還保住了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