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了,就像是一個過去只具蠻力的莽夫學會了技擊之道,更加的兇猛,也更加的難以對付。
祁文羽節節敗退之下,忽然想起在共盟之會上那位虻山豹妖將岸的告誡:……你們將會見到虻山真正的力量,新的妖魔大軍將會在世間出現,他們將捲起天地為之色變的血雨腥風,其勢足以摧毀一切……
好吧,這話有點誇張,卻也誇張的不算太多,這還僅僅是數十近百的妖軍合力,如果是成百上千,又或成千上萬呢?祁文羽不禁暗自苦笑,現在的洛陽城不就是在數千妖魔大軍的威勢下簌簌震顫?
虎口一震,橫掃而過的鐵矛使祁文羽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長劍,長劍在空中翻了個轉,攪動風雪的印記,向下墜落,而在觸及地面之前,鐵矛就將刺穿他的胸膛,飽飲他心口滾熱的鮮血……祁文羽看到了那張手持鐵矛的臉,青面獠牙,雙瞳血紅。
驟然斜射而來的青色光芒打在了這張臉上,雙瞳睜得滾圓,真正的鮮血從他的眼眶汨汨流淌,就好像是血紅色的淚水,整個身體向後一仰,帶著鐵甲哐當倒地。
得救了?祁文羽一時竟有些恍惚,一個溫熱的手抓著他木然的手臂向後一拉,然後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祁師兄,怎麼每次見面,你都是死裡逃生?”
眼前是那張黝黑樸實的彷彿村夫般的臉,一副如他膚色般黢黑的鐵甲罩在褐衫之外,還有他嘴角盪漾開的笑紋和那柄閃爍著青色劍芒的鏽劍。
“你又救了我,薛師兄。”祁文羽微笑,心裡湧起一股暖意。
“打起來這麼拼命!”薛漾嘴上埋怨,卻將祁文羽攬得更緊了些,鏽劍一擺,撞開兩柄交叉穿刺而來的長矛,青芒刺斜裡飛射而出,打在那兩名妖兵的臉上,立時取了他們性命。
“正說呢,北斗信燈放了這麼久,援軍也該到了。”薛漾拖著祁文羽且戰且退,無食在一旁不住大叫,間或躍起,對靠近的妖兵腦袋上飛踹而出,身體總是很靈巧的避開了對方的兵刃,而其他的乾家弟子也在和蜂擁而上的妖兵交戰起來,他們顯然比祁文羽有經驗得多,用背靠背結陣成圈的方式,向薛漾和祁文羽處且戰且近,幾招之內,已有不下十個妖兵在他們手下喪生,而在結陣的當頭,祁文羽認出了乾衝,一道閃著銀光的長鏈在他手中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吞吐之間閃爍不定。
“如果說這次的援軍就你一個,那我可得向許大先生抗議。”薛漾開著玩笑,鏽劍又刺到一個妖兵。
祁文羽輕輕掙脫薛漾的手,他不想像個孩子似的被保護,在長安瑩玉閣的虛界中,當面對強橫不可一世的千里生時,他就和薛漾並肩作戰過,這次也一樣可以。
“我只是看到了信燈,先過來看一看……”運手成風,旋轉的罡力使一個虎撲過來的妖兵打了個趔趄,無食趁機當頭一踹,薛漾鏽劍橫揮,成功的斫下那妖兵的腦袋,配合還是那麼默契,“……哪知道就遇上了這麼大陣仗,後續的援軍會到的,許掌門不會坐視這裡妖魔的肆虐,但恐怕還需要點時間。”
“往這個護壁裡退,看到了吧?”救人的目的達到,薛漾像旁側眾師兄弟的戰圈示意,嘴裡卻還在對祁文羽道,“有北境莽族的勇士和我們在一起,這個法術就是他們施展的,希望可以捱過這段需要的時間。”
……
斬魔士的戰力過人,雖然就區區六人,但也使天軍這支兩百餘眾的先鋒陣腳一亂,風岐心下惱怒,卻很機警的沒有貿然上前,就是這些人,昨夜在城頭突然現身,倒打了他們先鋒軍一個措手不及,連絕嘯副將如此能為都著了道兒,只能灰溜溜的退兵而回,否則攻入洛陽城的首功早就是我的掌中之物了。
一報還一報,我也要給你們一個措手不及,畢竟是你們離開了那層冰靈的護罩,不讓你們留下點什麼,吾族天軍未免就太可笑了。風岐在觀察,在等待,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機會。
……
“退回去!”已經到了護壁之前,薛漾把祁文羽向裡一推,同時也看到了幾位師兄弟安全的退入了護壁的晶藍光影中,一群妖兵大呼小叫的追來,已然鞭長莫及。
“無食,快!”薛漾招手,半轉著身子,等著無食飛奔而來。
……
就是這機會!風岐看到了薛漾脅下露出的短暫空門,聚身如風,一霎時便已欺近薛漾身前,他鋒利的獸爪覷準了薛漾的腹下。
昨夜吃虧,是因為我難以運用術法,卻在那人間將軍面前露了好大的醜,現在嘛,讓我用一個伏魔之士的性命證明我的威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