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短短几個小時的路程,卻因為工作的緣故,一年只是回去三幾次,還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還好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而且周圍也有一群熟識的朋友,平時約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小日子過得還挺充實。
“別緊張,我媽人挺好的,你進屋就喊阿姨好,她保證高興得不得了。”
從出發開始,舒心就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腦子裡不停設想見面的場景,該說什麼話,手腳該怎麼擺放,禮物要什麼時候遞給老人……
韋立誠勸慰了幾次,成效不大,只好由他。反正舒心長那麼乖巧,又懂事又禮貌,肯定能討他父母的喜歡。
唯一的遺憾是不能看到母親大人和舒心一起整治除夕晚餐的和諧場景。
金福珠寶從除夕那天開始休假,直到昨天晚上十點多,韋立誠才將所有放假期間的大小事安排好。這樣的話,他只能在除夕當天才能踏上回家的路。加上路途上因車流太多多路段出現擁堵,本來四個小時的車程保守估計要花上六七個小時。
他想等他們回到家估計都已經下午了,晚餐的菜式和材料母親應該早準備好了。不然的話,讓舒心在母親大人面前大展廚藝的話,絕對能加分。
歷經了令人心煩的堵車後,韋立誠將車子停在了一棟房齡超過三十年的老房子前。
“我說給他們買新房子,但老人說在這裡住幾十年了,和周圍的街坊鄰里都熟悉,說什麼遠親不如近鄰,不願意搬。我見他們在這裡住得開心,就隨他們了。”
在舒心打量著那棟爬滿爬山虎的六層建築時,韋立誠在一邊解釋。
前幾年他賺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時候,就想著給父母改善一下居住環境。父母現在住的還是他出生時父親單位分的房子,又小又窄又舊。但一聽說搬家,好脾氣的父母居然跟他急了眼,怎麼勸說解釋都不願意搬離這裡。
後來韋立誠才想明白,父母是念舊的人,老房子住了幾十年,屋子裡面的每一寸角落都是回憶,這份感情不是說割捨就能割捨。何況父母在這裡住得的確開心,他工作忙不能時時承歡足下,也是靠那些熟識的街坊鄰里給父母解悶說話。
“啊呀,終於回來了,不是說中午到的嗎?怎麼現在才到?路上是不是很堵?開車要小心點不要開太快,知道嗎?啊呀,你這孩子,不是說了不用帶東西回來嗎?家裡什麼都不缺,幹什麼要千里迢迢那麼遠帶回來,人回來就好了嘛!咦?!這孩子是──?”
在三樓的一側停下,韋立誠剛用鑰匙開啟門,聽到聲響的韋媽媽立即從廚房快步走出來,一連串的嘮叨讓舒心醞釀良久的那聲“阿姨”沒有機會喊出口。
“媽,這是舒心,是我在雲南認識的朋友。他家人都不在了就剩他一個人,我見他孤零零的挺可憐,就把他帶回我們家過年。媽,今晚記得加雙筷子。”
“啊?這麼小就沒爹孃了?真是苦命的孩子。”韋立誠一番話將韋母心底的所有母性喚醒,挽著舒心的手直嘆可憐,“孩子,不嫌棄的話以後就將韋阿姨當媽媽,有空常來玩,韋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舒心眨了眨眼,再眨了眨,還是沒控制住撲簌簌往下掉的眼淚。
他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雖然對他也很好照顧很周到,但畢竟不能取代母親的角色。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那麼溫柔地說:願意做他的媽媽,會給他做好吃的……
“媽──”原本的“阿姨”兩字在瞬間換成最真摯的一個字,含淚喊出。
(10鮮幣)君子如玉42
“好好好,好孩子。”韋母也抬手拭淚,“來來,坐。餓了嗎?媽給你下碗麵好不好?”
真是苦命的孩子,那麼年輕就沒了親人,一個人肯定很辛苦。
韋立誠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瞬間入戲的兩人,這、這──也太順利了吧?連媽都叫上了!那他是不是應該乾脆順勢一起出櫃?
算了,除夕夜還是不要給老人添堵心!
等從老王家下完棋回來的老爸也被舒心頭頭是道的茶經征服後,韋立誠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舒心是大殺器。
看他左一聲“爸”,右一聲“媽”,哄得兩老哈哈大笑,好像他這個親生的是多餘的。
“爸,媽,到底是我是親生的還是舒心是親生的?”某人忿忿不平。
“來,給你吃雞腿,不要生氣。”舒心笑眯眯地夾了塊雞腿給韋立誠。
“一塊雞腿就想買我爹孃?你以為我會答應嗎?”雞腿接收,但買賣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