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黃,頭頂上的吊燈舊的斑駁,屋裡有人打個噴嚏,那水晶掛件驚的搖搖欲墜,櫥櫃和擺在窗邊的鋼琴都是好多年前的舊物,雖然女主人有心,窗簾蓋布一概用的簡單大方,營造出一種雅而不俗的家庭環境,但到底是寒酸的。凌菲腳邊的垃圾桶裡放著他們剛剛吃完的乳酪包裝盒,一看就是從洋人開的店裡買來的,想到陳太太打腫臉充胖子,這位珍姐和她的確有類似之處。
太太們在吆五喝六的打麻將,坐著的男士除了曹璐,其他人都圍在邊上觀看,陸地坐到凌菲身旁,問她要喝點什麼。
曹璐道:“我到珍姐的廚房給你們泡兩杯咖啡,我今天帶了一袋咖啡豆來,現磨現做,需要一點時間,但味道是一流的。”
他是藉口離開的,凌菲心中想著,抬眼**一望他,無奈膽量太小,她的頭仍低著,目光只觸及到他的腳踝,他的皮鞋上滿布灰塵。她無聲的自言自語,小蓮姐為什麼不給曹大哥擦皮鞋呢。
陸地對曹璐說了句謝謝,便與凌菲輕聲耳語,他把在座的人細細介紹了一番,凌菲心思不在這,只在臉上保持微笑,根本沒有聽進去。
珍姐作為主人,自然是不好貪戀打麻將的,玩了兩圈就換了人,過來陪他倆閒聊。問他們要不要玩幾圈,凌菲和陸地都婉言謝絕了,又問他們要不要吃水果,問完後不等他們回答,拿起一隻蘋果用水果刀慢慢削。
珍姐問道:“曹處長哪裡去了?”
凌菲道:“曹大哥去廚房泡咖啡了。”
珍姐笑笑,“你喊他曹大哥,看來你們早就認識了。”
凌菲沒有防備,笑道:“是啊,認識有一段時間了。”
珍姐眨巴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樣子,手捂著嘴說曹璐的壞話,“那曹處長花心是出了名的,你得離他遠點,別讓他惦記上你,害得陸戰長回頭吃醋哦。”
舊情一縷獨難忘(9)
陸地對於珍姐開這樣不冷不熱的玩笑一點不惱,反而津津有味的聽她說,他托腮沉凝的樣子,像是他們聯合起來套凌菲的話的。
凌菲笑道:“我不僅認識曹大哥,我還認識曹大哥的夫人小蓮嫂子,他倆都是好人,我記得我剛到江南的時候,因為離了婚,孩子杳無音信,鬱悶難過的恨不得去跳江,有次在咖啡館喝咖啡時無意碰到了曹大哥,雖說他主動與我搭訕,但他勸說我還年輕,以後有機會再找個好人嫁了,沒有曹大哥那一席話,恐怕我早已不存活在這個世上了。”
珍姐“噢”了一聲,她的表情一點都不驚訝,真是奇怪。陸地安慰似的握住凌菲的手,凌菲報以甜甜的一笑,她確定了他們是串通好的,來核對她與曹璐的回答,找到了他們的目的所在,凌菲的心稍安了些。
珍姐想了想,又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好像聽曹璐提起過,說你的前夫姓林,是北方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凌菲的神經陡然活躍開,彷彿有無數只小榔頭在敲著她的腦袋,敲的她眼冒金星,曹璐怎這般糊塗,他告訴陸地她的前夫姓林,陸地只稍稍調查,即能查出梓慕的來頭,那麼她試圖解救梓慕的計劃等於前功盡棄。不對,曹璐是何等清醒的人,他怎麼會犯低階的錯誤,也許是陸地旁敲側擊的從周家人嘴中打聽到的,這樣的話,凌菲完全可以以道聽途說不足為信的理由推翻掉。
她左右猶豫著,是該據實相告,還是該找個藉口胡謅一通。
這時曹璐端了兩杯咖啡走了出來,大概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把咖啡遞給凌菲時,有意無意的說了句,“我剛嚐了下,味道相當不錯,就不知道有沒有你的林少爺泡的好喝。”
凌菲委婉一笑,她的心裡有底了。
珍姐忽的冷下臉,責怪曹璐,“曹處長,你嘴上裝個把門的好不好,什麼林少爺,你貧不貧。”
曹璐自打了個嘴巴,拱手道:“陸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習慣與周小姐說笑了,一下子嘴快了,你們繼續聊,我去看他們打牌。”
那白青青倚在門框上賭氣良久,指甲蓋都快被撥拉下來,嘴巴撅的上面能掛只油瓶,曹璐上去摟住她的肩膀,“青青,在生誰的氣呢,大家玩的開開心心的,你板著個臉幹什麼呢,多沒勁呀。”
白青青打掉他的手,“別碰我,要摟女人回家摟你老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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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青這才面露笑色,揚眉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