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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雪下得很急,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已從細細的雪沫子變成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姬無鏡滑動車輪,停在已經枯了的梧桐樹下。一陣風吹來,吹落枝頭懸掛的最後兩片枯葉。大雪翻落,落了姬無鏡紅衣一肩。

墨髮紅衣,色冷卻妖。

天地間一片白色,一身紅色的他,隱約有了幾分當年鮮衣怒馬的肆意張狂。

顧見驪小時候曾聽姐姐說過世間無人可敵姬無鏡貌美。那時顧見驪不懂男子容貌能有多異。初見姬無鏡,驚覺他漂亮得不似男兒容。今日才明白如今的姬無鏡病弱枯萎,早已不復當年容。顧見驪忽然很好奇當年的姬五爺是怎樣的風華。

魚的腥味兒也遮不住姬無鏡胸腹間的腥甜,他右手虛握拳,抵在唇前輕咳。陣陣咳嗦壓不住,便只有捏著疊好的方帕,接住星星點點的鮮紅。

顧見驪遙遙望著他,心裡忽生出幾許惋惜心疼來。

姬無鏡十六入玄鏡門,兩年後成為玄鏡門門主。後來執掌玄鏡門的五年中,他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大事令整個大姬王朝膽寒,名聲大噪、風光無兩。

只是可惜一朝意外,他便如那棵雪中的梧桐枯萎下來,困在灰暗的房間中已四年。

顧見驪提裙,踩著雪咯吱咯吱跑過去。

“五……”

雪地路滑,顧見驪一個不察,在姬無鏡面前摔倒,堪堪抓住輪椅扶手,而她的下巴磕在姬無鏡的膝上,牙齒磕破了唇,淡粉的唇瓣上滲出幾許血絲,疼得五官擰巴起來。

姬無鏡輕笑出聲,他彎腰湊過去,近距離地盯著顧見驪的臉。

顧見驪尷尬不已,小聲嘟囔著:“有什麼好看的,雪地滑而已。”

說著,她作勢想要起身。姬無鏡卻忽然探手,冰涼的指腹抹過顧見驪的唇瓣,沾了一點血。

顧見驪一愣,脫口問出:“做什麼呢。”

姬無鏡扯起一側嘴角隨意笑笑,舔了舔指腹上沾的血跡,懶洋洋地說:“嚐嚐你的血甜不甜。”

“你……”顧見驪咬唇,向後退了一步。

她惱了,丟下一句“不管你了”,轉身回屋。她剛邁出兩步,就看見姬月明帶著個丫鬟從影壁處轉進院子。

顧見驪肅了容,收起表情來。

姬月明扯下毛茸茸的兜帽,屈膝喊了聲:“五叔、五嬸。”

姬無鏡涼涼的目光在她的兜帽上瞥了一眼。

沒人理姬月明,姬月明便主動開口:“我是來找五嬸的。有位友人託我帶封信給五嬸。”

姬月明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

顧見驪瞧著信封上的並蹄蓮花紋,沒接,問:“何人的信?”

姬月明輕輕翹起嘴角:“自然是仰慕五嬸的人。”

如何在不牽連姬玄恪的情況下,讓姬無鏡厭惡顧見驪?那當然是把她的名聲搞臭,讓她跟別人沾沾染染。

姬月明微笑著說:“對了,今天是小年,祖母讓我帶話今晚一起用膳。”

她朝顧見驪又邁出一步,壓低了聲音:“五嬸,今晚興許有您的熟人。”

第16章

姬月明說完向後退了兩步,捻著手中的信封,笑著說:“說起來,這封信應該在三個月前就交給五嬸。只是可惜那時候五嬸家中出事,我也找不到你。原本以為這封信要一直放在我手裡,沒想到陰錯陽差咱們成了一家人,終於有機會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你了。”

姬月明捏著信封,遞到顧見驪面前。

信封上的並蹄蓮讓顧見驪覺得似曾相識,昔日閨中韶光浮現,她便想起了這信的主人。她隱約想起來,自年初,她便時常能收到這樣圖案的信。寄信的人姓江,是一位頗有才學的學子。這樣的信是無法光明正大送進王府的,江公子便託各路人馬送到顧見驪手中。

顧見驪見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沒有收下,原樣退回。

江公子曾叨擾了顧見驪的好幾位友人,曾讓顧見驪覺得困擾。她猶豫了很久,剛打算說與父親聽,讓父親阻了江公子的行為,父親便出事了。

顧見驪沒接姬月明遞過來的信,她抬眼正視著姬月明,問:“這就是明姐兒不喜歡五嬸的緣由?”

“什麼?”姬月明愣住。

看見姬月明臉上的神情,更證實了顧見驪的猜測。

顧見驪璀意盈盈的眸子裡裝著安京雙驪的從容氣度,緩緩開口:“明姐兒,你我自小便認識。你是知道的,在我父親沒出事前,我沾了父親權勢的光,又僥倖承了母親的顏,媒人時常登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