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奇怪於鬼醫為何如此幫他,原來是有心以別人做引,達到自己的目的,錯就錯在,自己無意間將羊送入了虎口,結果成了別人的誘餌,如今稍有不慎,只怕會給山莊釀成大禍,如今眼見是瞞不下去了,他卻又突然間想起身邊女子說過的話,若被在乎的人欺騙,她便會義無反顧的離開,他的手腳,瞬間冰涼起來,她如斯聰慧,如今再不有所懷疑,只怕他自己也會不信了。
玉瀟然心中微微疼痛,她本就對這女子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意,如今再聽此,便又對她有了幾分欣賞和敬重,這一定是個重情重意心地善良的女子,否則多年來何故因本不該她揹負的情債而與相愛之人不得不各居天涯,她心中忽然間無比難過,造化弄人,天意難料,不知成了多少有情人的滄海,但滄海雲帆可過,過不去的,只有人的心魔。
青謹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子,怪不得每每看她神色不對時欲為其把脈,她便藉故推脫,原來其中還有如此緣故。
魔障難除。
鬼醫一愣,仔仔細細看了雙唇緊抿的女子,而後哈哈大笑踉踉蹌蹌走到門口:“哈哈哈……錯了……錯了啊……哈哈哈……一世追尋,卻不料原是如此……哈哈哈……錯了……錯了啊!”
他一邊仰天大笑一邊跨出門去,想必是用了十成的功力,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諸葛遊之未料及他突然癲狂,大叫一聲“大哥”便追了出去,卻是一眨眼又閃身而回,向著門口張望的女子搖了搖頭。
“罷了,由他去吧!”她嘆息一聲,而後舒心一笑,對上身側男子溫情脈脈的雙目,“忽然覺得輕鬆許多,早知如此,便不該一拖再拖,讓漠淳大哥他……”淑女的幸福父皇,羽兒想那啥
“好了,過去的就過去吧!這也是大哥他的孽障,當初師尊收我兄弟便說過,大哥情劫難過,如今說開,反倒有助他早日擺脫魔障!”諸葛遊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她回他淺淺一笑,而後走到玉瀟然面前,試探性問道:“然兒,我是玉涼夕,你的師母,記得嗎?”
“你們認錯人了,我有師父,但是已去世多年!”她雖對這個女子有好感,但是這也不能讓她隨便便認了師父師母。
玉涼夕正欲說話,卻被諸葛遊之一個眼神止住了。
龍延拓唇邊含笑走了過來,微微頷首一禮:“晚輩龍延拓,見過諸葛前輩!”
“皇上厚愛,草民愧不敢當!”諸葛遊之輕輕還禮,而後上上下下讚賞地看了一眼他,“想來你應該稱呼我為師兄吧!”
龍延拓毫不意外:“果真是萬事難逃諸葛先生的法眼!”
諸葛遊之輕輕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已經老了!”
青謹看著諸葛遊之那副絲毫不見歲月痕跡的光滑的面容,翻了個白眼,上前問道:“師父,皇上為什麼稱呼你為師兄?”
“早年我聽師尊說過,他命中有兩個半徒兒,所謂半個,是因為他不僅不能將之帶在身旁傾囊相授,更是沒有資格妄自託大為人師,但卻又實實在在有相授本事的事情存在!”諸葛遊之提及他師父,滿面敬意。
青謹古怪看了一眼玉瀟然道:“那師姐豈不是要稱呼皇上為師叔?”
“上官莊主!”龍延拓卻是幽幽轉身,沒有接過青謹的話,“貴山莊真不愧是天下洞天福地!”
話中有話。
上官莊主並非笨人,連忙躬身道:“皇上若是不嫌棄鄙莊小住幾日,那可真是我莊上之福啊!”
“如此,那便叨擾了!”龍延拓點點頭。
青謹佩服地看了一眼龍延拓,牛人就是牛人,想住人家家裡不走,還得別人來請!高明啊!
上官莊主看著諸葛遊之:“先生多年未現於世,如今與夫人初到此處,自然要讓老夫盡一盡地主之誼的!”
“如此,那便也多謝!”諸葛遊之微微頷首。
青謹又是一嘆,師父也不差。
送走了一行不速之客,上官莊主面色一沉看向司空義和上官凌雲:“你們兩個,隨老夫來!”
不久前尚賓朋滿座的大堂,如今卻已空蕩蕩得剩下玉瀟然一人,她坐在冰冷的藤椅上,垂首細細撫摸著袖角的細紋,她有些慌張,有些懊惱。
她不得不承認,她對上官凌雲是有幾分懷疑的,她記得他們去年三月中初在聖華與天行交界初識,之後便機緣巧合在聖華相遇相持,但丫鬟卻又說他三月在西方小國遊歷,此間相距何止萬里,即便一直快馬加鞭最少也要十天半月,上官凌雲又怎會在那裡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