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默默地注視著馬車離去,一言不發。趙姬看著那可愛的小人,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不愧是自己的兒子!”趙姬心中得意的想著。伸手輕輕撫摸著趙政的頭髮,柔聲地說道:“政兒,我們回去吧。”
“嗯!”趙政看著趙姬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趙嶺的馬車行駛的並不快,趙嶺坐在馬車裡閉目思索著,眉頭一點一點地皺了起來。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趙政的各種反應,從出門見到小廝的舉動,到剛剛離去的樣子,點點滴滴,絲毫不落。
馬車緩緩地向著富人所居住的區域駛去,小廝沒有像其他趕車的馬伕一般,抽一鞭子,吆喝一聲。甚至連抽鞭子的時候都是輕輕的,看著似乎很是寶貝這兩匹並不健壯的駑馬。
車子越是向著富庶區域行駛,周圍的吵鬧聲越小。到了最後,道路上幾乎看不見幾個行走的平民,偶爾出現的,也是光麗堂皇的馬車。
馬車並未進府,而是在趙府後門口停了下來。趙嶺這次未曾像上車一般磨蹭,利落得幾乎是跳下來的。沒一會兒,從趙府街道旁的一顆小樹後竄出來一個人。來人不高不瘦,略顯精幹,卻是臉上堆滿笑容,對著趙嶺一拜。趙嶺並未理會,淡然地走進趙府。來人也不在意,依舊笑著對小廝說道:“小哥,租金呢?”說完還伸出一雙烏漆墨黑的手。
小廝看著來人,一臉不屑,從袖口裡掏出一個青銅的小刀片似的東西。有些不捨地向著來人一丟,嘴裡說道:“給你,一刀錢,趕緊走吧,別給人看見!”
“好!好!好!”來人毫不在意地跳上馬車,一抖馬鞭,還未曾鞭笞到馬兒,馬兒便自覺地走了起來,彷彿訓練過的一般。
趙嶺匆匆地換過衣服,便來到了趙父的院子裡。趙父此時正在侍弄自己養的黃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不看,就說了句:“回來了?”
趙嶺停下腳步,離著趙父約有一丈的距離,做了一揖,叫了聲父親。
“怎麼樣了,那位老先生是什麼態度?”
“先生對政兒似乎十分的喜歡,孩兒幾乎可以肯定,政兒會被其收為弟子。”
“哦?喜歡到何種程度?”
“傾!囊!相!授!”趙嶺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
趙父,轉過身,眼神犀利地看著趙嶺。趙嶺也不畏懼,迎著父親的目光,臉色不變。
趙父盯著趙嶺臉上的每一處地方,似乎想要驗證趙嶺所說的話是否屬實。大約過了有七八秒,才緩緩地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他們母子的造化啊!”
趙嶺對於父親的評價不置可否,又緩緩地說道:“孩兒準備過幾日讓二弟為政兒再送財務,充做學資。”
“唉!我趙家在他們母子危難的時候未曾傾力幫助,現在看來也不知是對是錯啊!”趙父感嘆道。
“父親不必介懷,驅人牟利,人之常情!”趙嶺寬解道。
“政兒既然能被先生看重,定然是天下間少有的聰明人。今日我們待他們如此,來日怕也未必能得到些什麼啊!”
“所以,孩兒才每次都讓二弟為小妹母子送財貨。”
“嗯!”趙父點點頭,說道:“悅兒性情耿直,帶他們母子也最是真誠,不謀一絲一毫。或許,他日再不濟也能憑藉著這點關係,庇佑一點我們趙氏。”
趙嶺點點頭,示意自己正是這樣的意思。將趙家對趙姬母子的恩情全部寄存在趙悅身上,也同樣保留了趙姬對趙氏最後的一絲親情,這份親情也定然會在日後趙姬母子發跡或是趙氏危亡的時候,成為趙姬心中的一絲愧疚。那,或許是到時趙家的機會。
趙父看著一言不發的大兒子,又嘆了口氣,說道:“你又何必怨恨你的小妹呢?當初她也只是受害者而已。”
趙嶺繼續沉默,過來好一會兒才沙啞著聲音道:“世事如此而已!”
“唉,是啊,世事如此,否則我又怎麼會攬下她對我們趙氏所有的恨呢?”趙父輕聲說道。
回想起往事,趙父對趙姬那從慈父到嚴父的巨大轉變,趙嶺手臂微微僵硬。趙嶺明白父親的意思,也對父親的犧牲而感到愧疚。然而心中的一絲執著使得他始終不願意放棄現在所有的成就,和過去所做的準備。他趙嶺心中永遠留著一道坎兒,或者說是他此時畢生的目的。沒有人能幫到他,或許也只有當他完成自己的目標時才能解脫。
“好了,你去吧。”趙父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
“唯!”趙嶺對著趙父深深一拜,轉身離開。
看著離開的大兒子,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