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生活在自己固定的圈子裡,即便是有人進來混淆了一下,也是很快的被同化了。
隔壁辦公室的老吳突然去世了,之所以說是突然,就是在單位上班時沒的。
據單位裡愛說話的人說,老吳在辦公桌上擺了一盆鮮花,濃豔的那種。
可能因為老吳女人緣太差,用花來彌補人性缺陷吧,所以那花在他精心侍候下開得正芬芳。
他想要端著花去澆水,誰知起身太猛就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一直昏迷到120來了。
離他倒下去不遠的那盆花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花盆完整花朵依舊妖嬈。
躺在醫院急救室的老吳就像天使,面帶微笑與世無爭。
老吳的小愛人被大夫問了幾遍也沒有說清楚,老吳到底是不是有高血壓病史。
大夫又問了和老吳同性的兒子,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他們一直誇誇其談來掩飾自己對老吳的瞭解,什麼老吳是一個愛運動的人,什麼還是一個很好的老師,等等一大堆和躺在那等著最好治療方案的老吳一點關係都沒有。
最後在還需不需要搶救的問知書上簽字時,他們卻一起沉默了。
老吳是一個沒有孩子的人,唯一和他一個姓的兒子也是從親戚家過繼來的,至於為什麼說小愛人,還真是一個故事。
老吳和愛人結婚時是很神秘的,知道的人都悄悄地表現出來羨慕的神色。
因為老吳娶了自己的學生,一個小他十幾歲長得不好看的女人。
羨慕他的人,都是看過《窗外》的人,對那些老夫少妻充滿了好奇,卻沒有機遇的人。
老吳可沒覺得好看和不好看是屬於哪一種,他只知道愛人為了和他結婚,什麼都不顧的,包括和孃家翻臉。
為了這,老吳拼了命的加班,私下裡也收些學生,愣是把一個小女人包裝成了愛穿皮草的女人花。
時間久了,老吳知道自己是一個有毛病的人,於是就聽從小愛人的話,從一個說不清楚關係的親戚那領養了一個男孩。
老吳的師生戀在單位裡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點心,弄得老吳見到誰都是禮讓三先。
這是以前的老吳,現在的老吳可不是這樣了。
在新單位裡,四十幾歲的老吳,真成了一枝花。
可能是平時笑的少吧,臉上也是少有皺紋的,說話走路都是一個有規則的好男人。
老吳的愛好是小愛人規整出來的,這是他自己在一次聚會時說喝多了透露出來的。
老吳原來的單位縮減了,經過整頓分流,剩下幾個沒有去處的人帶著原單位的破銅爛鐵,就和現在的單位合併了。
到了這個新單位以後,老吳的待遇就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新同事各個意氣風發,熱情好客,讓他們新來的感到賓至如歸。
他敢在下班的時候小酌一下,也敢和幾個面容姣好的女同事說上幾句話。
他在一次酒桌上被新的女同事敬了幾杯酒後,就露出來老男人的油滑。
抬起白淨的胖臉,斜楞著油汪汪的眼睛說他們家的女人那才叫女人,會給他掏耳朵,會給他搓後背,甚至洗腳丫。
說這話時,他那個招搖的蘭花指更顯出自己在家裡的地位。
他說好女人一定要會侍弄男人,還要遵守家規。
他們家的家規是,大事老吳說了算,小事老吳不說話,沒事老吳多聽話。
同事問他,啥叫大事?老吳兩個小眼睛聚到了一起,熠熠生輝的說:“媳婦說的事都是大事。”
藉著酒精這鬼東西的勁,老吳說了一番男人都怕的事。
那以後,同事們就知道了,老吳剛來時為啥總離女性同事遠遠地。
他小愛人立了一個規定,凡是老吳說過話的女人都要老吳回來描述清楚,哪一點過了老吳的眼,老吳描述的有點仔細嘍,他小愛人就會在晚上看老吳表演。
酒醒以後的老吳忘了好些事,他敢和那幾個女同事說說笑笑了,也會提起家裡的女人。
老吳好像想通了,新的單位裡,沒有人知道,他和小愛人是怎麼個師生戀的。
老吳的家事還真沒有人再提起過,不是那幾個人忘了,是因為到了新環境,大家心裡多少有點發怵,即便是不喜歡老吳,也要表現出和老吳是一個團體的。
老吳在原單位人傳頌中口碑也就變了,甚至被推崇成為好男人第一。
老吳原來的愛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