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看著都有些腦殼兒疼。
自家這媽啊,還真是命好,攤上他老子這麼個實誠的男人。
要是碰上那種花花腸子,憊懶性子的,估計一輩子要受兩輩子的氣。
“媽,這個咱就不拿了,我舅家不缺這東西。”
李文秀說著就把提籃裡的白糖什麼的全都給挑出來,你說這玩意兒拿那麼多有什麼用。
還能靠喝糖水過日子。
看到他把籃子裡的東西直接給撂下來一大半,劉金蘭覺著這兒子真是養著脾氣越發大了,什麼都自作主張。
但是一瞧他那副大人的樣子,心裡又突然覺著自己操的心思著實有些多。
兒子都這麼大個人了,自己把店都開到市裡去了,能是個不曉事的嗎。
但是心裡轉即又是想到,兒子就是本事再大那也是她兒子,做兒子的還能逃出老孃的五指山。
這麼想著,劉金蘭立馬就瞪了一眼。
二話不說,麻溜地又把東西重新裝起來讓李日和挑著出了門,自個兒也是挑了五六個袋子。
李文秀也沒啥好說的,只好提了倆方便袋跟在後面。
一路上,二丫頭在那兒撒歡兒地叫得厲害,去劉灣如果要說誰最樂意,那一準兒數她。
每逢去劉灣,幾個舅舅多少都會給幾個外甥外甥女兜裡塞上十塊二十塊錢的紅包。
一見二丫頭在那裡撒歡,嘴裡又忍不住說了幾句,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是個勞碌命,都快趕得上當爹的了。
二丫頭也不搭理他,知道他是沒事找不痛快,一看他揚起手要打人,麻溜兒地就跑到劉金蘭後面咋呼。
“別在我這裡礙事。”
誰知道劉金蘭今兒個也不知道是吃了炸藥還是咋的,被二丫頭身前身後跑的一陣火起,抬手就是一個爆慄過去。
二丫頭捂著腦袋愣在那裡一副要哭的樣子,李文秀這會兒也不去護著她。
還沒咋呼幾分鐘,臉上又是一副沒心沒肺地撒歡兒鬧騰的樣子。
攤上這麼個妹妹,他也是認命。
等到了劉灣,正好11點整。
“就數你們來得晚,再不來我都跟你奶奶說好了,中午不準備你麼的飯菜。”
李文秀他二舅娘是個嘴快的,肚子裡藏不著話,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頂好的一個人。
等把手裡的東西接下來擱屋子裡。
李文秀這才答話。
“舅媽,這事啊,你得跟我媽說去,東西拿了一堆,要不是我扔掉幾個袋子,估計這會兒還在路上。”
李文秀往屋子裡掃了一眼沒見著人。
“舅媽,我二舅他們人呢?”
往年都是他小舅接的擔子,今年沒見著人,自然是奇怪得緊,兄弟仨總不可能都去走親戚了。
再說了,他外公這邊只有一個姑奶奶,這邊還是做舅老爺的,要走也是姑奶奶的兩個兒子和女兒先來這邊拜老孃舅的年,不可能幾個舅舅先去了。
“跟你小舅去張屋嶺了,今天頭一次上門,也不知道成不成。”
“那我大舅也去了?”
“能不去嗎,那姑娘家兄弟多,不找幾個人撐場面不好看。”
旁邊李文秀他兩個姨媽也說起來這個事。
老劉家兄妹六個,如今就剩下最小的老六,也就是李文秀他小舅建鴻還沒結婚。
所以這一次上門去提親其實也挺緊張。
張屋嶺倒是不近,跟劉灣隔著十好幾個大隊,中間還淌著一條河,離王有來家那邊反而更近一點。
只不過李文秀壓根就沒想到,上輩子他小舅張屋嶺這門親事沒說成,這輩子還真的又遇著了。
看來蝴蝶的翅膀作用也有限。
只是攀上張屋嶺這門親,李文秀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好是壞,上輩子小舅跟小舅媽雖然結婚了,但是鬧得並不痛快,為了這事,他外公和外婆受了不少冤枉氣。
“這還得看我小舅的。”
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李文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不過他知道小舅這門親事一準兒不會那麼順當。
原本農村裡提親也沒啥好操辦的,無非就是男女雙方看得過眼,家裡也滿意。
媒人在中間牽個線,雙方家長見個面說個日子就算是完事。
但是關鍵就在這裡。
小舅媽孃家人一見老劉家兄弟仨還在一口鍋裡煮飯吃,當時就託媒人提了個要求,說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