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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慘烈

關德死死握住長槍,只有感覺到槍桿的粗糙,才能給他一絲安全感。雲梯上,不斷有戰友在他身邊砸落,灑落的鮮血已經讓他面目全非。

擦了擦臉上的鮮血,關德的雙手在不停顫抖。在他身旁不遠,一名士兵捂著腹部,眼睛在盯著他。那名士兵的嘴上不斷吐著血沫,嘴唇在顫動,似乎在向他求救。

恐懼佔領他的心頭,他討厭戰爭,直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明白這場戰爭的意義。

“上,給我殺。”旁邊的統領已經紅了眼,瘋狂朝旁邊計程車兵怒吼著。

“殺。”關德也推上了雲梯,他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往上爬。

看著一個個從上面掉落的戰友,一股求生的慾望湧上心頭。求生的慾望戰勝恐懼,讓他不斷往上攀爬。

“殺。”

“殺。”

剛爬上城牆那一刻,他就看到一張滿是血汙的臉,看不清樣子,但是眼神非常堅定,比他要堅定太多。

還沒站穩,一把長槍已經捅在他的腹部,劇痛讓他想起了剛才的戰友,看著越來越遠的城牆,恐懼再次取代他的心頭。

這一幕,發生在城牆的各個角落。大部分離雲國計程車兵,剛爬上城牆那一刻,就從上面掉落。

整個戰場,只剩下兩種不變的顏色。鮮血的紅色,已經被鮮血汙染的暗紅色的大地。硝煙籠罩,急促的戰鼓顯得低沉。

所有計程車兵都在前赴後繼,不斷往雲梯上攀登,如同找到樹枝的蟻群,奮不顧身。

“將火油抬過來,給我攔住他們的撞木。”楊柯斬落一個爬上城牆計程車兵,紅著眼大吼。

人太多了,一個接一個,每個人都悍不畏死。楊柯身上的血跡已經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左肩已經中了一箭,箭都沒來得及拔開。

嘭……

火油在離雲國的撞木上被點燃,抬著撞木的離雲國士兵,也在大火中慘叫,翻滾。倒火油中的兩名士兵,也被離雲國的弓箭射中,從城牆上掉落。

張柳是函雨關逃回來計程車兵,他的家就在函雨關。離雲國用函雨關的平民做人盾,讓他心頭充滿瘋狂的恨意。

元帥讓殺那些平民時,他也動手了。但是心頭的那份恨意,全部記在離雲國身上。如果不殺這些平民,整個天塹雲涯都會陷入危險當中。

他不是聖人,但他的家人在函雨關破關時,也逃入了天塹雲涯。如果天塹雲涯被破,他的家人也會陷入危險當中。

“殺。”

張柳握著已經卷刃的刀朝爬上來計程車兵斬落,最後體力不支,倒在地上,躺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戰友殺敵。

一批批體力不支計程車兵被換下去,不斷有新計程車兵上來。城牆上就像瘋狂的絞肉機,鮮血已經染紅石磚,在牆角邊緣匯聚成一股小小的血流。

城牆也已經被鮮血染紅,變得暗黑色,城磚上,滿滿的刀痕。準備好的石頭已經砸光,不少士兵搬起離雲國士兵的屍體就往下砸。

瘋狂而慘烈的一幕,不斷在各個角落上演著。

在朝陽的照耀下,戰場的溫暖在不斷攀升,所有人都忘記了疲倦。他們眼中只有敵人,腦海裡也只有敵人。

三個小時過去,戰場上徹底被塵埃與硝煙籠罩,空氣中充滿著血腥味。戰爭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喊殺聲依然在天塹深淵中迴盪。

“王冠,讓神箭營的人上來。”君無憂冷冷看著四方慘烈的戰鬥。

“明白。”正在指揮士兵作戰的王冠,聽到君無憂的命令後才清醒過來:“神箭營,全部給我上來。”王冠朝著早已經在城下待命的神箭營士兵喊道。

聽到命令那一刻,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登上城牆,在城牆上一字排開。

“放箭。”

王冠的聲音剛落,密密麻麻的箭矢沖天而起,如被惹毛的蜂群,朝著最密集的人群落下去。慘叫的序幕在戰場上拉開,箭矢落下的地方,如被收割機衝入的稻田,瞬間倒下一片。

箭雨一波接著一波,讓離雲國士兵心頭恐懼。天空中到底有多少支箭,已經無暇細數,最重要的就是在箭雨下活著。

“他們到底有多少弓箭兵?五萬嗎?還是十萬?”看著瘋狂砸落的箭雨,楊青驚叫出聲。

這些弓箭太過密集,連綿不斷,讓他難以置信。似乎一切都已經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密集的箭雨讓楊青渾身冰涼。

第一次他感覺到了恐懼,對方這種箭雨攻擊,至少有超過五萬弓箭兵,這個數字讓他感覺不可思議。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