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釀酒坊中熱火朝天,已是12月的天氣,所有的工人依舊赤著膊在坊間忙碌。並非精膳司虐待員工,而是這釀酒坊,一年四季蒸鍋從不間斷,溫度不是一般的高,就連寒冬臘月天,雪花都難在坊間堆積成塊的。
正因如此,那坊間的空氣裡飄散著濃烈的酒糟味,香氣豈止是撲面而來,簡直是要把你的手腳按在地上,一個勁地往裡鼻子眼裡鑽似的。
這種地方,對於張賢來說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從進門開始他就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女兒紅,古蘭陵,金花酒?這釀酒坊真厲害,這麼多種酒都能在一起釀製嗎?”張賢歎為觀止,不由吞嚥著口水起來。
“這位兄弟好鼻頭,光聞聞就能分出來,厲害厲害。沒錯,我們皇家釀酒坊,為了滿足各位皇家與大臣們的需求,基本上所有大類的酒水都有釀製。所用的糧食只選當季,而且都是聘請最少幹了30年的老釀酒師操刀,保證口感細膩,香味撲鼻,絕非民間酒水可比擬。”領路的薛寶貴聊起酒來眉飛色舞,想來也是杯中君子也。
“薛大人,現在御酒什麼價?我家大人平日宴請用度挺大,您的價格可要實惠啊!”肺癆鬼連忙談起買賣來。
“這位大人就不必操心了,方大人在這京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薛某敢多賺方大人一個銅板,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過,薛某除了做買賣,還有一事相求。”薛寶貴突然面露難色。
“薛大人,我們是買家,不是佛家,您求我們是不是過了些?”熊瞎子半開玩笑道。
“唉,這不是眼瞅著要到冬季了嗎?明年開春小的想釀一批上好的竹葉青,但缺一批當季的好藥材,聽聞方倉在這一塊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找方大人尋些。薛某不佔大人便宜,市場什麼價,我什麼價收就行。”
薛寶貴說得那叫一個大方,要知道這臨近冬季,藥材市場異常火爆,許多都是有價無市
方倉當然有,但還在囤貨,不會輕易出手,他這一句要收,需要多大的面子才能給到啊。
“薛大人的事,下官記住了,不過成與不成,還看薛大人的誠意如何了?”肺癆鬼也是賣起了關子,“這次我家大人要的都是最好的酒,至少要20年以上的老酒,起訂五十缸,有嗎?”
“50缸?大人,您可要知道我這一缸可是1000斤,20年的老酒,最便宜的也要1兩銀一斤?!”薛寶貴沒喝酒,老臉卻漲得通紅,cpu都快被幹燒了,要知道這是什麼買賣?五十缸就是五萬兩的買賣,就連漢王趙王也不敢如此買酒的說。
“薛大人是嫌少了?還是您沒這麼多好酒呢?”肺癆鬼故意玩味道。
“笑話!我皇家釀酒坊一年造半個大明官家喝的酒水,您要的我自然拿得出來。只不過,20年的老酒都存在酒庫之中,尋常時候都不能拿出來見人的啊。”薛寶貴有些為難,畢竟那酒庫的看守都是皇家的御林軍指派,有足足20人,每月一換防。
就連薛寶貴有時喝大了,想帶些狐朋狗友進去嘚瑟嘚瑟,這些軍爺不放行,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怎麼?這麼大的買賣,你是想讓我們聽你隨口說說,就回去覆命了嗎?我看薛大人,誠意有限啊。”熊瞎子迅速補刀,一副唱黑臉的模樣。
“得!這事我來辦,現在就帶幾位大人去我皇家酒庫品上一品!”薛寶貴豁出去了,絕不能放過這種級別的大單,否則以後睡著了都要驚醒,起來給自己兩個大逼鬥不可。
就這麼的,一個銅板還沒花,皇家酒庫的大門便已經為他們,敞開一條大縫了。
“喂,你那幫兄弟都在哪呢?”熊瞎子湊到了肺癆鬼耳邊嘀咕道。
“讓你這麼輕易發現了,他們還叫殺手嗎?”肺癆鬼嘚瑟道。
“注意看那些戴白頭巾的就是了。”張賢湊上來,賤兮兮地提醒著。
沒錯,不少煉獄分舵的兄弟,早就混進了釀酒坊來當臨工。這種夥計,釀酒坊一天要招不少人,但工錢賊低,幾乎就沒招滿過。
好巧不巧,前兩天來了一大波沒飯吃的主,就這麼進坊幹活了。他們裝得已經很像了,只不過那股練家子的氣息,就跟空氣中的酒糟一樣,根本逃不過張賢的狗鼻子。
“我們的人是到了,現在問題是,韃子們在哪?不會在外面等著吧?”肺癆鬼不由眉頭深鎖,他是殺手出身,最忌諱的就是敵暗我明,太吃虧了。
“先執行老大的任務吧,把東西銷燬了,管他們幾時來,來多少,都不慌了。”熊瞎子